老太太听了丫头这话,才放下心来。
虽然易哥儿考中探花是大喜事,可简哥儿添丁也一样重要。
她倒是想去看看,这毕竟年岁大了,只得吩咐二太太秦氏去替她看看,若是生了,立刻来报喜。
秦氏心中有些不情愿,大嫂子已经过去了,有亲婆婆坐镇还不够?她去能替人生吗?
倒不如留在这里,一会子有关系亲近的亲朋好友来道贺,她帮着兰氏招待客人,跟三房能更拉近关系一些呢。
只可惜,她不好违背老太太的意思,答应了一声去了。
孙氏和赵氏都怀着孩子,老太太也怕两人吓到了,直接让两个人回去了。
只留下老太太和兰氏还有路蓁蓁三人。
老太太此刻满心满眼又都是胡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急忙去后头佛堂拜菩萨,求菩萨保佑胡氏生个哥儿去了。
兰氏和路蓁蓁坐在方才还满满当当的瑞萱堂里,彼此看了一眼。
都松了一口气。
方才被围着,人人都上来道喜,两人脑壳都快被吵炸了,偏还不能露出半点不悦来。
不然岂不就成了有心人眼里的轻狂样了?
此刻老太太进佛堂去了,婆媳俩心有灵犀的都想跑路了。
互相给了对方一个眼神,兰氏就起身跟旁边伺候的丫头交代了一声:“就不打扰老太太拜佛了,我们先回去给易哥儿预备明儿个参加琼林宴的行头,先告辞了。”
说完,拉着路蓁蓁就走。
那老太太身边的丫头神色尴尬,这么正大光明的理由,她也不敢拦着。
只能陪笑着给兰氏和路蓁蓁行了个礼,亲自将人送到门口。
回到兰氏的院子,婆媳俩对坐,一人端着一碗茶喝。
兰氏忍不住吐槽:“老太太若不是还知道今儿个也是易哥儿的好日子,说不得连我们都要去看简哥儿媳妇生孩子去了。”
路蓁蓁也觉得老太太这人也挺有意思的。
开口闭口,所疼者唯有三老爷和自家夫君。
偏偏做出来的事又不周全,一有事就见了真章。
跟老侯爷真是天生一对的夫妻,
有点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做派。
不过此刻看兰氏有几分被伤到了的样子,忙开解道:“太太何苦为这个生气?大嫂也不是那为了抢咱们风头而冒险提前发动的人,想来也确实是赶巧了!说来也是双喜临门呢!咱们虽然不去,也得派人去打听着,若是生了,也得送一份礼物去才是。”
兰氏也只是一时想不开,被路蓁蓁一劝,也就想过了来了,打发了个人,让去打听着。
又让下头人把三房的礼物给准备好了,生哥儿一份,生姐儿又是一份。
见兰氏还是情绪有些低落,路蓁蓁想了想道:“太太,听说明日四爷赴琼林宴后,还要打马游街呢!咱们打听好在哪条街上,然后包上一个雅间,也去看看去?”
一句话,就把兰氏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
眼睛一亮,兰氏回想起了当初自己还待字闺中的时候,也曾看过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传胪游街,那叫一个盛大。
京城里头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会围在路边,等待着新科进士游街。
就是官宦家的小姐,略微矜持些,也会在路边茶楼酒楼包上雅间。
等待新科进士经过的时候,那些长得英俊的进士,尤其受欢迎。
大姑娘小媳妇会将鲜花或者香囊投给自己心仪的进士。
更有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姑娘,若是对某一位新科进士看入了眼,回去跟家中禀告,也有直接招婿的。
当即跟路蓁蓁讲了几句打马游街的盛况,路蓁蓁立刻拍板决定,明天一定得去见识一番。
且说前头,礼部报喜的人不仅送来了喜报,还送来了“探花及第”的牌匾。
上面写着,乾元二十四年乙丑科,探花及第,左下写着臣傅知易恭立。
匾额上挂着红绸大花,端得那叫一个喜庆。
老侯爷乐得合不拢嘴,打赏了礼部报喜的人后,又一叠声的让下人搬梯子,快把这匾额挂上去,这可是荣耀。
若不是自己年纪大了,他高低要亲自去挂不可。
看着那探花及第的牌匾稳稳当当的挂了上去,老侯爷忍不住老泪纵横。
正要开口说两句话,里头就有人冲出来,嚷嚷着说大奶奶要生了。
唬得傅知简立刻拔腿就往后院跑。
大家都一愣,大老爷犹豫了一下,也跟在傅知简后头去了。
老侯爷本想骂一句,女人生孩子,你们去能有啥用?这不是尽添乱吗?
可一想到大房如今还没有嫡长孙,若胡氏这一胎是个哥儿,那也是一大喜事。
最终嘴皮子翕动了一下,还是将骂人的话给咽下去了。
本来高昂的兴致,此刻也泄了一口气后,再想提起来就很难了。
有心想说两句打圆场的话,对上傅知易平静而了然的目光后,都哽在了喉咙里。
倒是三老爷傅鹤吟脸上露出不平之色来,正要开口说什么,被傅知易看了一眼后,悻悻然的闭上了嘴,只是眼神还是不那么服气。
傅知易平淡的冲着老侯爷颔首:“既然大嫂发动了,事关侯府子嗣,祖父还是得多上心才是。”
“孙儿这边,报喜的人已经走了,也没别的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儿个还要参加琼林宴,得多准备准备。”
老侯爷这才想着,还有这茬。
有心要交代两句,可他也未赴过琼林宴,就是想说也说不到点子上去。
强笑道:“今儿个是大好的日子,可见你那小侄子也是想沾沾你这个做叔叔中探花的福气,才急着出来。显见得你们叔侄有缘呢,若是生下来是位哥儿,你这做叔叔的给他取个名字,也是匿名的缘法。”
傅知著撇了撇嘴,老爷子这可真是偏心眼啊,大哥这儿子还没生下来呢,就已经先把他跟老四系在一起了。
傅知明听了这话,眼神一暗,低下头去,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