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梁碃还拿起乔来:“这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应对的办法,柳姨娘的病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谁知道她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若是万一出了差错,我就成了第一个被怀疑的人,这……”
刘妈妈有些不悦地说:“二公子晚饭时候还和太妃保证一定会用心去办事,这才不过几个时辰,就不想认了?”
梁碃笑着说:“怎会不认,只是有些为难罢了。找到一种不易被察觉的毒药简单,可是如何下毒、如何清理痕迹,我一概不懂呀。罢了,母亲难得吩咐我做什么事情,我便好好思索一下具体应当怎么办。刘妈妈回去也要跟母亲表明情由才好,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若是没有母亲照料,我心里是没底的。”
刘妈妈道:“其他的事情太妃自会有安排,二公子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有刘妈妈这句话,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那我去办事,就不留刘妈妈喝茶。”
刘妈妈也没想多留,躬身退了出去。
在这边讨论下毒的同时,柳萋正坐在廊下监督绿染把鸡血涂在各个手帕、手巾上面当成是她咳出来的血渍。
昏暗的灯光下,绿染做得认真,柳萋也看得出神。
鸡血是丹枫拿豆腐的时候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拿的。柳萋看见鸡血,想着信鸽传信的内容,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装作吐血晕倒进而给他们下毒机会的法子。
有高大夫里应外合,必定万无一失。
梁碃蹦跶了这么久都没有成功过一次,也是时候给他一些希望,让他持续疯魔下去,只有事情越来越大到完全没办法遮掩,才能一击必杀,直接连根拔起。
丹枫端来甘草茶放到柳萋旁边的小几上,看着外面稀稀拉拉的小雨说道:“绿映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身上必然淋透了。姨娘先喝点甘草茶,每天咳嗽送医伤到嗓子。”
柳萋手捧着温热的甘草茶道:“当然是多淋些雨,看着更可怜些才容易让人相信。”
丹枫喃喃地说道:“绿映怕是要着凉了。”
柳萋依旧看着绿染用鸡血染帕子的动作,点着头:“是啊,姜汤煲上了吗?里面加一些红糖,让她暖暖地喝下去。春天最是招病,你们平时都要小心一些。”
弄好了最后一条手巾,绿染站起身说道:“还是姨娘心疼我们,吃食用度从来都是好的,过得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滋润。”
柳萋端起甘草茶喝了一口,抬头跟丹枫对视微笑。
丹枫摇了摇头:“姨娘心肠好,这是咱们三个的福气,不过这话在院子里说就行了,传出去让别人听到容易坏事。”
绿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去进屋把这些东西安排一下。姨娘喝了茶也进来躺着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人了,别到时候让人看出来。”
柳萋闻言,大口喝完了杯中的茶汤,将空碗递给丹枫,自己一抹嘴进去卧房,躺在了床上。
前日里青山来过。循例留下了许多银钱,还说了染铉对听雨阁是随时关注的,让柳萋不必担心各中细节,安心布置,随机应变。不论出现了什么问题,王爷都会在后面为她处理善后。
这里是严王府,他是严王。府里的动静自然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柳萋不疑有他,近几日的安排也都是随心所致,果真没有出现过一丝疏漏。可见梁铉安排之缜密。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将军,排兵布阵、用人不疑,下手果决绝不犹豫。难怪他可以在边境一呆就是三年,得了无数的战功,击退北狄,收复十三座城池,大胜归来。
也难怪,战场铁血从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梁铉的这般筹谋算计也并无过错,她不能怪他将自己的安危也算在棋局之中。想梁铉的围棋下得那般不堪入目,摆弄权谋倒是一把好手。
柳萋躺在床上呆愣愣看着帷幔,绿染放好了鸡血染得血淋淋的帕子,行了礼走出去。
在听到外面传来几声说话声的同时,柳萋开始剧烈的咳嗽。
没多久,满头大汗的高大夫就被全身湿淋淋的绿映带进了房间,身后还跟着满脸嫌恶的银翘,尤其是在看见柳萋床前满是鲜血的手帕时候,她面上的嫌弃更甚,不动声色用手帕捂着口鼻,若不是还有命令在身,她此刻早就离这晦气的地方远远的了。
其实柳萋一直十分不解,银翘为何这么讨厌她。从她进入王府第一天开始,银翘就没有给过她任何好脸色。柳萋思来想去,依旧想不明白。
她又没抢她男人,至于这么针锋相对嘛……
心里想着事情,柳萋依旧装出可怜兮兮的柔弱样,引得银翘又连续翻了好几个白眼。
高大夫接过丹枫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指轻轻放在了柳萋盖着生绢的手腕上。
“姨娘身子薄弱,平日的将养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已经有了喘症的征兆。待我去煎一副新药来,姨娘服下后,今夜可以安枕。未来还需细心些,若是再严重下去就……唉,年轻也要注意身体,切记遵循医嘱啊。”
高大夫语气惋惜,好像对柳萋的病情十分不忍。
柳萋又咳了两声:“咳咳,咳咳咳,多些高大夫。我身体这个样子没办法安排,您在听雨阁自便就好,有事情可以找我的侍女们。”
高大夫站起身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甩了甩袖子跟着前面带路的绿染走了出去。
银翘在旁边听着,听到高大夫确定柳萋重病,面上紧绷的嫌弃才渐渐松缓一些,抬脚也跟着高大夫的步伐走了出去。
在小厨房门口,高大夫准备亲自去熬药,正和绿染了解厨房里面的布置,衣袖就被扯动了一下,回头一看,银翘一脸高傲地站在他们身后。
绿染面色不悦,她是内宅一等女使,是除了主人家和管事们以外地位最高的奴仆,从来都是她给别人使脸色,却从来没见过别人鼻孔朝天的跟自己说话。银翘不过是个太妃身边的普通二等侍女,跟她差着一个等级呢,凭什么颐指气使的模样。
绿染当即叉着腰,右手指着银翘的鼻子说道:“你在这里跟谁摆威风呢?我们姨娘身子不好,偏你进来连个安也不请,还摆出这副高高在上的神色。你也不看看满屋子的人,哪一个是位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