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房间离开,县老爷转身进了旁边的院子。
县夫人收到这个消息,也只抓紧手帕,在心里暗骂着后院那些狐狸精。
她以为王家倒台,没人再往府邸送人,没想到倒了一个王家,还有数不清的王家。
没王家在前压着,那些人争先恐后往府邸送人。
县老爷是个好色的,只要长得好看来者不拒。
这么多年,县夫人看似看开了,实则满腹怨气。
若不是娘家弱势,靠着县老爷支持,她定然不会只在后院自艾自怜。
跟她身边多年的嬷嬷,也是她奶娘的黄嬷嬷,见她怨恨不已,叹气上前劝慰道。
“夫人,再忍忍吧,等过了科举,等公子高中,届时还怕后院那些妖精?”
“忍自是要忍,我忍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忍到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也不会放弃。”
她不可能让前面的付出付诸东流,她要狠狠地把那些人踩在脚下,把她们曾说过的做过的还给她们!
漆黑冰冷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意,那是她容忍多年的怨气。
宋复礼此举仅为谢婉瑜出气,关押他们夫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光是一条蛇就让他大惊失色,要是再做点别的,岂不是能把他吓个半死?
思及此,他摸着下巴往谢家走去。
谢婉瑜被关押在牢里,他们没了主心骨,此时虽不至于乱成一团,几人还是急得团团转。
几人半夜睡不着,担忧谢婉瑜在牢狱好不好,冷不冷,饿不饿,有没有饭吃。
洙芳双眼红红,恨不得代替谢婉瑜去牢狱。
而月柳满脸沉思,在思考劫狱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
刘大跟秋高两人则在想,要不要趁着夜黑风高摸进牢狱把门打开。
他们这种透明人,从狱卒身上偷走钥匙的可能性还很高的。
宋复礼进门变看到他们几个在庭院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看到宋复礼过来,月柳有气无力扫了他一眼,没有打招呼。
“宋大人,你来了,我们小姐她……”洙芳她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
“别怕,夫人不会有事的。”
这话除了月柳跟洙芳信,刘大跟秋高还是有些不相信。
民不与官斗,县老爷仅凭一封信就判定小姐勾结马匪意图造反,足以看出县老爷权利之大,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看出他们的怀疑,宋复礼没跟他们解释。
最晚明日夫人就能从牢狱出来。
半夜,衙门后院被敲响,县老爷抱着妾室刚躺下,听到下人来禀告,有人找他。
县老爷快要睡着突然被喊醒,他弯身捡起地上的鞋子,朝门口扔去。
“滚,天大的事,也等明日我起来再说!”被人吵醒,他满腹怒气,怒声吼道。
门口的下人,被吓得哆嗦,不敢再说话。此事又十万火急,要是去迟了,那客人怕是要杀人。
就在下人不知如何是好时,县夫人出现了。
她对下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退下。
她站在房门前,面色阴沉,目光阴冷,说出的话却饱含柔情。
“老爷,李副官在候着,今夜见不到你,那李副官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老爷还是起来看看吧。”
县老爷听到还有人吵着他睡觉,眉头紧皱刚要破口大骂,让他们滚。
听出是县夫人的声音,他眉头微松,听到后面半句,又紧了紧。
李副官?他过来有何事?难不成为了谢婉瑜而来?
他不是皇上的人吗,怎么会为了谢婉瑜而来?
心里想着,动作却不停,他掀开被子起身开门。
县夫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鼻子都冻红了,手脚也是冰冷无比。
县老爷扫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句掠过她就往衙门走去。
习惯了被忽视,县夫人内心毫无波澜。
她淡淡扫了眼躺在床上挑衅地看着她的妾室,眼里泛着寒光。
她与县老爷离心多年,老爷常年陪伴在妾室身旁,少有到她院子,或者说,她与老爷多年未同过房。
不知让这些妾室私下嘲笑了多少回,更甚者,有人直接来到她面前嘲讽。
收回目光,她抬步往她院子走去。
再受宠又如何,在这个家,能怀上孩子才算手段高明。
县老爷喜欢美人,却未曾想让这些妾室怀上孩子。
每次同完房,下人都会送上一碗断子汤。
不愿喝下断子汤,或是使手段怀上孩子的妾室都会被县老爷暗中处理。
这个后院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女子,也不知有多少冤魂。
县老爷来到前院办公的地方,下人早已点上蜡烛,烛火幽幽照得坐在椅子上的李副官面色隐晦不明。
他一时间拿捏不准李副官这么晚过来为何事,在心里斟酌一番小心翼翼问道。
“不知这么晚了李副官过来是为何事?”
李副官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他摆放在桌面上狼毫。
狼毫,学子们梦寐以求的笔用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沾污了这笔。
县老爷看到他手上的动作,心跳到嗓子眼上。
这狼毫可是他花大价钱买的,当时还走了黎家的关系。
“何事?”李副官把玩着狼毫,嘴上重复着县老爷的话。
他突然抬眸看了县老爷一眼,嗤笑问:“县老爷觉得本官此次过来是为了何事?”
县老爷惶恐不安,越发捉摸不透李副官为什么过来。
难不成真为了谢婉瑜过来?可他不是皇上的人吗,怎么会谢婉瑜而来。
“看来县老爷已经猜到本官为何事而来。”他拿着狼毫转了一圈。
看得县老爷心惊胆跳,生怕那狼毫一不小心掉了。
他眼睛紧紧盯着狼毫,身体紧绷,做好随时上前接住狼毫的准备。
李副官像是没发觉他的紧张,依旧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