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鹿宁的手机就响了:“等一下,是我妈妈,这么晚了可能是要问我带去港城的东西,我先接个电话吧,要不她会夺命连环call。”
“……好吧。”
鹿宁到阳台接。
应如愿趁这个时间,在心里打好腹稿,随手拿起手机,却看到薄聿珩给她发消息。
“出门,到这个地方。”附带一张照片,拍的是小别墅附近的一个小超市。
应如愿用力按键盘:“你说出,我就要出?”
薄聿珩无奈:“有话跟你说,不要闹别扭。”
应如愿握紧了手机,看向阳台的鹿宁,考虑了几秒,还是出门了。
她倒要看看,那个老王八蛋还有什么话要说。
应如愿在睡衣外穿了个外套,留了一张便签给鹿宁,说自己有事出去一趟,半个小时就回来。
然后就出了别墅,步行两百米到那个小超市。
果然看到男人的车停在路边,他靠在车边,在点烟。
火柴化出的一簇火光,将他的下颌照亮,似乎是看到她地上的影子,抬起头时,吐出烟雾,令他的五官模糊了一瞬。
应如愿脚步停在他两米的位置。
“离我那么远,我是会吃了你么,过来。”路灯不明亮,薄聿珩的脸有一半在阴影里。
应如愿就是犟着不动,薄聿珩盯着她看了几秒,拿她没办法似的,灭了只抽一口的烟,丢进垃圾桶,然后探身从车里拿出一个白色塑料袋。
袋子上印着“大参林药店”,他道:“过来,妹妹,我看看你手上的水泡,不要那么不听话。”
“……”应如愿才勉强挪动了几步,薄聿珩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
药品散在车盖上,薄聿珩用镊子轻轻撕开她的创可贴。
水泡早就泼了,也擦了鹿宁给她的药膏,只不过还没有愈合,露出了红色的肉,看着就很疼。
薄聿珩没忘记她那个娇气的体质,想说她两句,但伤都伤了,说了也没办法让时间倒流,最后还是忍下了。
用生理盐水清洗了伤口表面,重新擦药,重新贴创可贴。
总是要自己处理一遍,才能真正放心。
“不要碰水,刷牙洗脸洗澡,都套个一次性手套。”薄聿珩拧眉,“等回港城,我亲自监督你。”
或者亲自帮她洗。
应如愿坚决不沦陷在他的柔情蜜意里,硬邦邦问:“你找我要说什么?”
薄聿珩抬眼看了她一下:“说了吗?”
应如愿闷声:“说什么?”
薄聿珩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准备告诉谢宁,我们的关系,对么。”
应如愿不否认:“对,我正准备说。”
“不能说。”
应如愿抬头:“为什么不能说?鹿宁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薄聿珩神色平淡,温温地问:“那你有信心说服她,帮我们演戏吗?”
应如愿不理解他的话:“演什么戏?”
“她知道你我的关系,会为我们保密,但不会愿意当我们的挡箭牌,欺骗她的父母,她会去解除联姻。”薄聿珩平心静气道。
应如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领悟出他的言外之意:“……但你不想解除联姻?”
她的心脏在一瞬间下坠,“因为你需要谢家的助力,所以你是愿意娶鹿宁的。”
薄聿珩很快否认:“我不会娶鹿宁,但我还需要这段联姻保持一段时间,我有事要做,妹妹,我有我的打算。”
应如愿追着问:“什么打算?”
薄聿珩的目光,从她的如蝴蝶翅膀般颤动的睫毛扫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应如愿这段时间工作上的历练,也淬炼得她的性格成长,她不会哭哭啼啼,她冷静地分析。
“已知,两家家长的意思是,你们明年结婚,年初还是年中或者年末不确定,但你现在要带宁宁和谢夫人去港城过年,也许过年这段时间,两家相处得很愉快,年后就要你们去领证结婚,你的‘有打算’,赶得上你们结婚的速度吗?”
薄聿珩眼眸讳莫如深:“不确定。”
不确定,唯一确定的就是,他不想解除联姻,所以他是有可能娶鹿宁的。
应如愿摇头,接受不了,她从来就接受不了当小三,接受不了跟有妇之夫在一起。
当初他跟安秣的时候她就接受不了,何况这次是鹿宁,对她那么好的鹿宁。
应如愿后退两步,脸色苍白:“我可以不告诉鹿宁我们的关系,不影响你的联姻,你的打算。”
“但我们到此为止了。”
“我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