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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月似钩(2 / 3)

小月红了脸,她不愿让应墨林担心,遂低头道:“叔父放心。宁王为人坦荡,一派君子之风。并未……”她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应墨林这才略略放下心来,他思绪一转:“不对!没这么简单。他这样冒险,怕不是只为救你出来,定是另有图谋!”

“叔父为何会有此念?小月如今孤身飘零,有何可图谋之处?”小月疑惑道。

“如今天下看似平稳,实则杀机四伏。各大藩王俱与朝廷关系微妙。且自太宗靖难以来,宗室内不少心怀不轨之徒皆想效而仿之。燕兄自幼于学识上待你与男儿无异,你应是明了宁王一脉与太宗的纠葛。”应墨林决意向小月挑明利害。

小月点点头:“这些过往,小月略知一二。”

“当年宁献王共赴靖难,事成之后却被太宗打压防范。历任先皇也对宁藩颇为忌惮,只这些年才略有放松。焉知,他们暗地里是否仍旧不忿陈年过往。宁王自郡王时期,就到处招揽人心。嗣位之后,在南昌多行义举。民间、朝内皆赞他为宗室典范。他在京城这些时日,传言也俱是溢美之词。很难不让人疑他居心!”

“为百姓做好事,这有什么不对吗?”小月不解道。

“这不是对不对的问题,而是该不该由他来做。他做了,而且谋取了认可和声望,这就是错了。”应墨林斩钉截铁道。

“只是得些朝内和民间的褒奖而已,会有什么问题?”小月还是不明白,世人不都是想博个好名声。

“这认可和声望就是最大的问题!他要这认可和声望做什么?他只是一个藩王,难道还想将民心都归拢到他那里,将声望盖过皇上吗?这难道还不够让皇上生疑?”应墨林接着又道:“各路藩王一直心存异念,蠢蠢欲动。现下皇帝尚在,自不好如何。来日若有万一,太子年幼,朝堂不稳,他们必会图谋不轨。”

应墨林所言实是超出小月的想象,她惊得睁大了双眼。

见小月一副受惊模样,应墨林虽是不忍,但还是得与她说明:“不瞒你说,宁王此次前来,就是想找我入府做幕僚。在此之前,郑王辽王也曾来过我这里。”

他自嘲地笑笑接着道:“我竟不知自己这把老骨头会这么招人喜欢。为避纷扰,也为多方查找资料,这几年我总是四处游历。郑王辽王那都被我躲过了。可宁王这次也太巧了,我回来第二日他就到了书院。对我的行踪如此清楚,若说他没有提前查探,我绝不相信。”

“他们这些藩王有什么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宁王现下以为你是陈家女就如此笼络,若被他知晓你真实身份又怎会放过你!以你为要挟也未可知。你父虽已不在,但燕家军还有活着的人,这些人都会是他收买的对象。陈潼虽只是参将,却是燕兄一手提拔,带兵能力自然也是上等。这些人,怕都在他算计之内。”

小月本是认真聆听应墨林的讲述,待他说起朱宸濠是如此在利用她,她一时愣住,脑子里不停地翻过他们相识之后的种种: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她之前的疑心,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注意到小月神色有变,面容苍白略显哀伤,应墨林关切道:“孩子,你怎么了!”

小月回过神来:“应叔父,没什么。只是这些事情对我来说,太过震撼。我竟不知,自己还有这么大的用途。”说完,禁不住一阵心酸。

观她神情,应墨林已猜出一二:“小月,你说实话,他到底有没有对你怎样?”

“没有,真的没有!”小月依旧摇头。

应墨林无奈道:“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你听叔父一句,绝不能犯傻被他迷惑。他父亲宁康王当年于南昌亲近燕兄,并非只为请燕兄教授他骑射。有了这层关系,日后若有所图谋,也能多分助力。燕兄为人豪爽耿直,与人相交皆坦诚以待。之前,他观宁王天资聪颖,又勤勉好学,便倾囊相授,用心指点,没有多想后面这些牵扯。可天家之人,怎可托付!有多高高在上,就有多凉薄无情。这一点,怕是不用叔父多言,你自己就能想清楚。”

听到这些,小月的心已是痛到麻木。她反而镇定下来:“叔父所言,小月明白。事到如今,小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的路一直是这样,总不能由自己把握。”

看她如此难过,应墨林心下也倍感凄凉。

重逢本应欢喜,可现下的情形却不知该如何破局:“宁王即大费周章弄你出来,自不会轻易放手。叔父若想留下你怕也是难,并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若强留你与他起争执,叔父是不怕的。只是,事情若被闹大,难保不会泄露你的身份。届时,陈家遭难不说,更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那样的话,叔父反而是害了你!”应墨林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

闻听此言,小月连忙跪下:“叔父何出此言!叔父大义,小月铭感于心。叔父已为燕家付出良多,小月绝不能再连累叔父。”

“孩子,快起来。你说这些,我真是受之有愧!”应墨林语调止不住的凄凉:“今日得见你,叔父别提多高兴了!总算老天开眼,为燕兄留下血脉。说起来,只能怪叔父能力有限。即已知晓,却不能保你周全。实是对不住你,更愧对燕兄!今后,你自己要多多保重。若有任何事,尽管遣人告知于我。”

小月含泪重重点头。

昨夜宴请书院诸人,不想竟是个个擅饮。尤其一位牧仁老师,人称“千杯不倒”。朱宸濠虽酒量不差,连山也相帮挡酒,还是饮得多了。

是以,饭后他又于榻上多休息了一会儿。待起身后,看到卢平在门外急得直打转。

唤他进来一问才知,陈玉去了书院后一直未归。可书院那边说,她早已离开。

“不是早跟你说过,出门都要派人跟着!你干什么呢?还不快去找。”朱宸濠凤目中的怒意喷薄欲出,言毕就起身向门外。

“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王爷莫急!”卢平赶紧跟上。

朱宸濠心下着急,欲掀帘出去时连山进来了。

待问清缘由,连山沉声道:“王爷,您忘了,之前就有两人一直在暗处保护。还是您亲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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