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梅香好,梅香知道。梅香以后会加倍报答姑娘的。”梅香面上挂着泪痕用力摇头。
“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小月温言劝解梅香,接着又问道:“这是哪里?我们不是在船上么?”
梅香抬手擦擦眼泪:“王爷和姑娘都受伤了,大船就靠岸了。他们说,这里是商帮里瓷帮一位商户的闲置私宅。因王爷姑娘都需要治伤,他们就请王爷在此暂住疗养。”
“那运粮船呢?”
“运粮船队没有停,连家兄弟带着人手继续去往蜀地了。”
梅香刚说完,外面由远至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待小月看去时,朱宸濠已迈进房门。他三两步跨至床前,一把将小月搂在怀里。
梅香行礼后悄然退出去。
小月伏在他肩头,看到他右肩背处暗绣竹枝纹的松绿外裳下微微凸起,应是鼓起的扎带。
她轻轻抚上去问道:“王爷,还疼么?”
“你还顾得上问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叫人担心,你已昏睡两天了!”朱宸濠佯怒道。
小月这才知道,刚才梅香只顾着哭,也没同她讲明。
“真的么?我真的睡了两天?”小月难以置信。她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我还能骗你不成。”朱宸濠松开她,轻轻捏了捏她下巴。
在她面上施针时,就像是朝着他心口扎一般。后面她喂不进药,他也亲自用苇管,一点点注到她口内。
“可……怎么会?”
“暗器上的毒,医士识不出,也不敢乱用解药。只能先设法抑住毒性。你此前虽将毒血吐出,可残留口内的毒药还是侵入体内。我只是皮外伤,你可是伤到内里了。若以后留下什么病根,那可如何是好。”
因为这个缘故,他这两日觉都没有睡安稳。现下她醒了,他总算能安下一半的心。
“我只要王爷平安就好。”若非为了护她,他也不会被暗器所伤。
“傻瓜!”他轻轻刮了刮她鼻尖。
她傻么?她是傻,明明知道后果还要去做,不是傻是什么。可她不后悔,就算重新来过,她也会是一样。
“我这么傻,王爷是不是不喜欢了?”
朱宸濠笑着吻上她前额:“那就陪着你一起傻!”
“王爷,我们在什么地方?”小月依偎在他怀里,她太贪恋在他怀里的感觉了,一刻都不愿再和他分开。
“我们在夷陵州界内,这里距知州府不远。”
“那伙贼匪都抓到了么?”她知道朱宸濠肯定都解决了,可就是想一直继续着这样简简单单的一问一答。
“生擒的那些都押去了夷陵千户所,正在审问。”他也认真回答她每一个疑问。
“那他们……”小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朱宸濠明白她的意思,他沉声道:“那伙人不是普通的盗匪。他们不是为了粮米,就是冲着我来的!”
听到他这样说,小月又后怕起来,不由得攥紧他衣衫。
“那夜幸亏你及早发现,才得以及时防御。否则,真不知结果如何?”朱宸濠说完,更用力地收紧怀抱。
这一趟重点本是护粮,故护卫人手多在巡逻船上。
连山很快就发现,这些匪徒只是集中围攻主船。
他立时明白过来:这群人不是为抢粮,而是意在王爷。他当机立断,带着大批人手火速赶至主船搭救。
“暗器上的毒,医士已验过,不像是中原之物。他们那些人身上也没有解药,倒搜出很多带着鞑靼痕迹的物件。”
“鞑靼?他们不是在漠北,为什么要来这里?还要加害王爷?”小月吃惊道。
“就是太过明显才惹人生疑。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也定会帮你找到解药。”
过后,小月才意识到自己已是杀了人,但她心里没有一丝负担。
现下她终于想通幼时心中偶尔徘徊的小小疑惑:父兄平日里那么和煦,是怎么做到在战场上以一当百,令敌人闻风丧胆的?
原来两方对峙之时,根本不会有任何顾虑,这些事情自然而然就会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