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问”,可不是叩首尊敬询问的意思,而是真的“叩”问——敲而问之。
萧琰无语的说道:“我是去看望四嫂,哪里是胡跑了。”一边接过侍女递上的直裰,穿在寝衣外,手指快速的系着衣带,心里知道李毓祯这么晚也过来是为何——自己正月初就贸然出门肯定是要被过问的。穿好后回头对母亲道:“阿娘您先歇着。我去见见昭华就回来。”
“嗯,去吧去吧。”李翊浵从枕边拿起条绸带作手绢般挥着,又吩咐侍女,“给太子上杯清茶。大晚上的,降降火气。”
侍女忍着笑行礼应道:“喏。”
萧琰对亲娘的恶趣味很无语,上前拿了她手中的绸带,将已经解髻的头发束好,便带着侍女出了内寝,在讌息室的坐障处除了软趿,换上出外的丝履,沿着廊子往东面的花厅去。
花厅是会客的地方,李毓祯往常都是直接到姑母的讌息室,但她这会大晚上的过来,自是不想扰了姑母,便没有入讌息室,在花厅里沉眸坐着。
她手里拿着一杯清水。
听见萧琰的足音进来,也没有抬眼,淡然问道:“去哪了?”
萧琰向身后的侍女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不用上清茶了”,侍女心里忍着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躬身退去,和太子的侍女一并候立在廊上。
萧琰走到离她稍远的一张圈椅上坐下,没有为李毓祯的质问态度生气,毕竟李毓祯是为她的安全担心,温和的答她道:“我去无量观,看望四嫂了。”
李毓祯撩起眼皮看她,也不说话。
萧琰咳一声道:“有魏、陈二位中郎随着,不会有事。再者,真的有万一,我还有道真子前辈的簪子呢,至少,保一两息的时间是有的,——大师伯在东宫,也会瞬间出现了。”
她又不是脑子一热、任性而为的人,对自己的外出安全,还是有周到考虑的。
李毓祯还是不说话,只微撩着眼眉,看着萧琰。
花厅里有一种沉默的,让人心里悸动的压力。
这压力中又夹着沉沉的情意,让萧琰头有些重。
她撑了下额,说道:“天已经太晚了,你今天忙了一天,早点回宫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