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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第四〇五章 一首举世皆知的歌(2 / 3)

二十一妹阿瑟见过四嫂。”

萧瑟为妾室刘氏所出,神色淡漠得不像个九岁的女孩儿,声音也淡得如秋夜放凉的水。

沈清猗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二十五妹阿珑见过四嫂。”梁国公最小的女儿萧珑是妾室高氏所出,才及五岁,精致的眉目却已显出日后可令人惊艳的容貌,她性子活泼,一边行礼一边清脆的笑,说“四嫂真好看!”“四嫂的裙子也好看!”“四嫂裙子上面绣的花儿也好看!”……

玲珑一串童语脆声下来,满座莞尔,连梁国公夫妇都忍俊不禁。

堂上气氛轻松起来。

小辈们依序上前见礼。

席上的小辈都是萧璋的子女,坐在他位席的后面。

“侄儿宏拜见四婶母。”萧璋的长子是嫡出,生得唇红齿白,眉目秀致,年方五岁,行止间却已初具世家郎君的优雅风范,说话也是口齿清晰,不疾不徐,显得稳重。

“侄儿宽拜见四婶母。”萧璋的庶次子,年方四岁,行礼说话却也端然大方。

“侄女宁拜见四婶母。”萧璋的庶出长女萧宁,比萧宽还小三个月,跪坐在锦垫上行礼也有模有样,叩首后好奇的抬头瞅向沈清猗,便被那冷冽如雪的寒眸惊得低下眼去,心道:这个四婶母好冷!

“侄女宓拜见四婶母。”萧宓是萧璋的嫡女,今年才三岁,走路却是昂首挺胸的,下巴扬起,这么小的年纪就显出了贵女的风范,想必长大以后又是一位气势张扬的贵家女郎。

沈清猗想起同样张扬的小姑子萧珑,便觉得兰陵萧氏在教育女儿方面与吴兴沈氏、或者说与多数江南士族相比已有了很大差异,她们更多的具有帝国强盛张扬的风度,而不是如江南世家女郎那样更多的延续魏晋世家的风度。

“侄儿守拜见四婶母。”萧璋的庶出三子年方两岁,还要乳母扶着行礼,声音奶声奶气,却也说得清晰。

萧璋眉眼泛起骄傲,他的儿子都不错,重要的是,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他瞥了萧琮一眼,心里得意的哼了一声。

沈清猗依例给了五个小辈亲见礼,唇边保持着淡淡笑意,眸中却寒幽不见底。

亲见礼毕,新人叩安的第一天,父母子女齐家而食。

二三十名奴婢鱼贯而入,将一张张食案端上堂来,有河西之地的汤饼、羊肉、胡炮肉、小牛棒炙,也有南方的紫米羹、脍鱼羹、菹羹,配有鸭臛、炙豚、烤山猪、鱼胙、木耳雉鸡、清煎春笋、玲珑豆腐等熟生荤素,又有獐脆脯、烤髓饼、白羊酥、百年酥、五仁包、荠菜春饼、梨花糕等南北诸色点心,又有牛羊乳、橘皮汤等南北特色浆饮……每张食案上林林总总不下二三十样,都是用冰清如雪的邢白瓷碗碟、剔透琉璃碗,或银平脱着足碟,以及越州剡溪才产的白竹笼盛放着。

兰陵萧氏果然比吴兴沈氏奢贵得多。

沈清猗寒眸微垂。

谧斋就是萧琮的书房,取“安宁,平静”之意。

沈清猗换了衣裳,带着白苏、赤芍下了北楼,沿着东庑廊往前院走去。

出了中门,顺着庑廊到了前院,上了南楼。

“郡君。”萧承忠向她行礼,伸手拉开书房门扇。

沈清猗进屋,在三曲花鸟屏风坐障内脱了锦履,解了氅衣给赤芍,带着白苏出了坐障往里走去。

书案后面的宽阔长榻已经撤去,换上了一方坐榻。萧琮跽坐在小榻上,看着案上的一份长卷,抬眸见妻子进来,清雅的脸上浮起温煦笑容。

“清猗,才回来?”

“母亲那边有事,回来晚了些。”

“辛苦了。”萧琮笑容温润。

沈清猗淡然一笑,“为母亲分担,是应尽之务,还能学到许多,哪会辛苦。”说着在书案东侧的坐榻上跽坐。

秉笔奉上茶汤,搁在她面前的漆几上。

沈清猗轻啜了一口。

萧琮扫眼周遭,“都下去吧。”

“喏。”司墨、白苏等仆婢都退了下去。

萧琮这才道:“萧存贵送了份礼单过来,是各方恭贺我病愈的贺礼,父亲说由我处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说着将礼单递给沈清猗。

礼单是人情政治的反映。

沈清猗在跟随安平公主措置年礼时,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相比内院礼单,外院礼单更是权利博弈的影射。

沈清猗看完,心里已起波澜,眸光却寒幽沉静,“四郎怎么想?”

列在礼单最前面的是太子和齐王。

萧琮道:“太子、齐王的贺礼贵重,虽然对我们府上来说,也非是不可得之物——重要的是这份送礼的心思……”

便听端砚在门外通报:“郎君,郡君,十七郎君来了。”

沈清猗扬了扬眉,今天十七,并非逢十的日子。她看了眼萧琮。

外屋的雕漆棂格门扇已经平拉开去。跪坐在门内边的端砚上前,伺候萧琰脱了木底锦履,露出雪白的双织锦袜,又起身替她解下大氅,露出里面滚了雪狐毛的大袖裘袍。

萧琰出了三曲屏风坐障入内,伸手摘下脸上面具,一身白狐裘衬着凝脂雪肤,仿如白玉雕成的郎君,眼里许是沾了飞雪,黑白分明的眸子澄盈如水润。

沈清猗喜欢那双眼睛,纯净无垢,仿如赤子。

萧琰大袖飒然而入,叫道:“阿兄——咦,阿嫂也在!”声音里透出意想不到的欢悦。

萧琮叹了口气,“阿琰见到阿嫂比见到阿兄还欢悦啊。”

沈清猗容色依旧如雪清冷,寒冽眸子却掠过一丝浅淡笑意看着萧琰。

萧琰行下礼去,嘻嘻笑道:“阿兄不闻‘物以稀为贵’么?阿嫂搬回内楼后,就很少见面了,阿兄却是前几日就见过的。”

萧琮不由大笑,沈清猗也扬了扬唇。

萧琰掀起衣摆,坐在书案西侧的坐榻上,与沈清猗对面而坐。

秉笔从耳间进来奉茶又退出。

萧琰喝了口茶,好奇问道:“阿兄叫我过来是做什么?”

萧琮笑道:“说贺礼的事。叫你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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