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于十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是有个水晶球，但那水晶球并不能卜卦。都是坊间传闻，以讹传讹罢了。”
李长生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内心毫无波澜。
当初听徐策提起这水晶球能卜卦之事，他就觉得不靠谱。压根儿就没觉得这东西会和仙器碎片扯上关系。
以于十三和胡姬苍月的亲密程度，应该不至于会搞错这条消息。
如今得到了确定的答复，倒是觉得无所谓。
“李师弟，说不定那水晶球当真有什么奇特之处，于十三不过是一介凡人，他没有察觉出那水晶球其中的隐秘呢？”
方紫衣向李长生传声道。
“这个可能性不大。不过既然来了，待会儿就悄悄便是。”
此时。
赤潮花船已经近在咫尺。
还不待三人上船，一个龟公模样的人便迎了上来，“三位贵客，可有相熟的姑娘？”
说罢，他还特意打量了一眼方紫衣。
今天的方紫衣并未乔装打扮，直接就是穿了一件女装。与这寻花问柳之地，显得格格不入。
这两位公子哥当真玩的花。
出来浪，还带着一个女眷。瞧这模样，周正的很，一点都输赤潮的头牌小姐。
“我来找苍月姑娘。”
于十三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这个就不巧了，苍月姑娘现在正在举办诗会，募集宾客。见谁，不是咋家能说的算的。”
瞧那龟公的模样，显然是诗会正在进行。不愿意他们上去打扰。
“也罢，那我们先上去！”
于十三脸色沉了沉。
苍月虽然是赤潮青楼的头牌，但说到底还是青楼女子。既然是青楼女子，免不了要被他人宠幸。这是常理。
尽管知道这是常理，可于十三一想到苍月会被除自己之外的男人抱在怀里，心头就忍不住有一股怒火，还有一丝心酸。
“三位，诗会正在进行。按照规矩，此时是不能再进去的。还请三位不要为难……”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于十三一脚踹翻，“费什么话，还不给我让开！”
说罢，手中的长刀出鞘，也亮出了一截。
“来这里闹事，好大的胆子，有本事你弄死我……”
龟公倒也硬气，明知打不过，但还是从地上爬起来，打算跟于十三硬刚正面。
果然是西蛮风格。
李长生连忙上前，递过去一锭银子，“我这朋友没什么坏心，就是性子急了些。还望见谅，这钱就当是刚才动手的赔礼。”
那龟公见了钱，脸上的愤怒之色缓和了不少。
显然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李长生又掏出一锭银子，“这个还请小哥收下，苍月姑娘的诗会虽然已经开始，想必定然有不少人。多我们三个，也不会有人察觉。你说呢？”
“嗯，还是这位公子懂规矩。”
龟公朝着于十三扬了扬脖子，接着冲李长生笑道：“公子说的是，苍月姑娘乃是赤潮的头牌，就冲着她的名头，来参加这诗会的人就不下两三百人。多你们三个，倒也没什么要紧的。既然公子如此仰慕苍月姑娘，那我也不好拨了几位的兴致，几位且跟我来。”
“有劳了。”
李长生微微侧头，以示感谢。
此时。
几个彪形大汉从楼上冲了下来，拦住几人的去路。
“刚才怎么回事，可是有人胆敢在此地闹事？”
其中一名络腮胡大汉怒目圆睁，瞧着他那硕大的块头，还有身上虬结的肌肉，对普通人而言，倒是有那么几分压迫感。
当然，这也只是对普通人而言。
“无事，无事，一场误会而已。”
龟公上前笑着朝几人解释。
“没事最好，最好不要闹事！要不然……”
络腮胡大汉的视线在李长生和于十三之间来回打量着，用力握了握拳。空气中响起一阵骨头的炸裂声。
显然，这个大块头，并非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有压迫感。
能徒手捏爆空气，至少也该是五品武夫，论品级，还要高出于十三一头。倒也没白瞎了他这身腱子肉。
威慑完毕，络腮胡带着三名手下转身离开。
“咱们上去吧。”
龟公领着三人继续上楼，经过二楼的木梯时，隐约可见楼上的嘈杂之声。
那是有人在诵读诗文。看样子，诗会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你们这边也兴诗会？”
李长生忍不住发问道。
本来还以为举办诗会，不过是这龟公的托词，没想到还真的有。
西蛮和中原不同。
诗会是中原流行的东西，毕竟地处富饶，歌舞升平。所以，文人多，这个玩意儿就会风靡。
但他自从进入西蛮，这个叫做阐达的小镇之后。
对西蛮人的风格就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
白天的时候，还有麻匪当街强抢民女，街上武人大打出手，就连县城府尹都被剥了皮挂在城头。
试问，这样一个民风彪悍，不，应该说民风暴虐的地方。晚上还会搞花船诗会？
实在是反差太大了。
“这位公子是中原人士吧？”
因为刚才李长生的客气和银子，龟公对他的印象格外良好，有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意思，解释道：
“西蛮人，虽然民风彪悍。但说到底还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享乐的需求。青楼是享乐之地，举办诗会是享乐之举。没什么奇怪的。”
这话让李长生有些咂舌。
他很难相信，这么有道理的话，竟然是出自一个龟公之口。
“小哥说的是。”
“公子客气了。到了……”
龟公将三人领到门口，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人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