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爱过你?”
你温柔地折断他的手指,抽出剑,随即狠狠地捅向稚嫩的四肢。很明显这个家伙不会死,只能有多少压制的办法就先用上多少,不能停止地,坚决冷酷地,“真可怜啊,他们抛弃了你吧。”
“像我,我不会接受别人的爱,也不会爱别人,就不会受伤。”
话音好似迷梦,时间也如同妄想。冰层从地下一点点叠加,试图爬上人偶的身体,少年保持着沉默的姿势望向你,眼睛死寂,随即、
“咔!”
冰在又一次的冲击下破裂,你甩去剑上的血后退,元素力蓄势待发——
“我,选错了方式。”
散兵说,扭动着肢体站起来。心脏部位的空洞在无数道密密麻麻的线条里一点点恢复,他抹了把周围的残渣和融化掉的你的血,手指艳红,“对付你这种满嘴谎言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毁掉。”
他绽开笑容,幅度不大,瞳孔紧缩,“愚人众不会有你,至冬不会有你,这个世界不会有你。”
“你将一直在我的追杀之下,永永远远,无法摆脱。”
雷鸣之国度再起,风的漩涡从海面上轰隆隆隆地朝着岛屿过来。少年高悬在天空之上,庞大的元素之力不顾一切地向岛屿倾泻,声音无波,“真遗憾,这下面有条如你所说的虹吸的暗河。原本我准备一起炸掉它造成没有痕迹的现场,现在看来,死亡对你还是太过轻易。”
“你该学会恐惧,[亡灵]沃蕾托。
神明式的力量从散兵的体内迸发,他没有顾忌地任由解开封印的力量冲破身体,冲开禁锢的创造法,连上土地,连上天空。
紫青交织,元素混杂,嘶吼的混合物卷起了海水。风扩散其形,雷缠绕其身,旋涡涌动,水天相接,末世般的景象如魔神再临,颠倒世界——
漂亮吗?登临在高空的少年问。
很漂亮。你对上他的眼睛,那确实很漂亮。
可怕吗?他笑着说。
很可怕。你也微笑,双手握住剑。
啊啊、畏惧吗?人偶又叹息着。
当然不。你抬起脸。
散兵哼了一声,头发在风里狂乱地吹拂。他感受到了失控的快感,也感受到了心脏位置的东西正在慢慢复苏,那是干涩的,沉重的,迷惘的,那也是新生的,可怖的,跃然的。
——想要,想要一颗完整的心。
他想。
——不是神之心,不是人之心,而是.....
真正的属于他的心。
——假如使其崩溃,这颗心应该就能长成吧。
毕竟是在心上开花的狂逆之徒。
——那就决定了,到那时,他……
满天飞舞的雪与冰覆盖到少年的睫毛上,缓缓地装饰起他。紫发的少年全身冰结,眼睛闭上,好像在做着一场奇妙的梦。
他不会死。
他永远也不会死。
☆
半个月后。
海风轻柔地拂过洁白的沙滩,蟹子的脚在上面留下长长的一串,贝壳的碎片闪闪发亮。
沙沙沙的,一道沾满乱七八糟东西的人型物体被浪潮冲刷上岸,绿色的水草覆盖住其大半张脸,胸膛微弱地起伏,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
时间过得飞快,太阳从升到落走完了这片荒凉的海域,见证了越发渺茫的希望。一抹阳光仁慈地拂过它,金色铺身,给予了仅有温暖:
要……
不……
“咳,咳咳……”
或许是其命不该绝,偶然的,有出海回来的渔民发现了它,扯开那些水草露出口鼻进行急救。几道咳嗽后,物体睁开眼睛,看到了暮霭的颜色。
天空......好美。
你想到。
活着......很好。
你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