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的愚人众们这才开始行动。长长的粗壮铁链从船尾收起锚,交界地带的风吹过风帆,破冰船一路碾压过开始结冰的海面,向北部行驶。
归途中,女士未曾找你第二次。
☆
回去的道路并未出现太多改变,在蒙德享受秋意的时候,至冬晚来的热量还在迟缓地发挥功效,让冬天的景致不至于那么迅速地影响铁路。
一路无话,再次回到至冬宫的办公室,你的副官急忙前来汇报。经过突击整理收拾好资料,女皇的召见一如既往,又半个小时过去,你在宫殿的大门外碰上了等待的人。
是潘塔罗涅。
“亡灵阁下可是让人好等呢。”
笑眯眯的执行官说,怎么看都有种拔高了“斯文败类”这四个字的俊秀和煦,“女皇陛下的谈话可结束?”
你手里捧着一叠文件,闻言晃晃,“感谢陛下厚爱,还有一大堆问题等着处理。”
这便是不准备和他另外谈话。
富人遗憾地放弃了,“好吧,三天后亡灵阁下可要赏光。我们在市政大厅有个晚会,公鸡阁下也会出席。”
“非常期待您的到来。”
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是以往未曾有过的邀请。
从壁炉之家到[队长]的行伍,你的身份都是非领导层,自然没有必要进入这种场合。至于成为了特殊作战部队的队长——
简单来说,愚人众内部的人事变动除十一席执行官外都是频繁的。更不必说你的最基本主张还没见成果,紧接着又外派……
神之心。
还有女皇的态度。
……
哦呀,至冬的财富坐拥者对你发出邀请了。
虽然没什么大必要,也不失为见见各国人士的小机会。
你从善如流,“富人阁下的邀请自不敢辞,三日后在下一定会准时参加。”
富人微笑地离开了。紧跟着来的是平常不见首尾的博士。你不禁有些惊奇。
这个愚人众内部高居第二位的男人少有和他人接触,一般而言,他那些专门对接不理俗世的研究人员的部下才是见面颇频的,每次忽略掉扯皮的商量结果都很不错。
“博士阁下。”
你点点头,“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这里听到了一点有趣的消息。”
薄荷发色的男人有把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缓缓滑动时,连耳膜都跟着轻颤,“若是阁下感兴趣,不如本周来参观一下至冬的实验基地?”
你仔细地看着他,鸟嘴面具遮盖了男人的大部分神情,只有嘴唇正放松地、细微地上翘。
似乎……
“若到时您不介意在下不通文墨,管窥筐举,在下自当叨扰。”
“嗯哼……”
博士轻笑一声,“过度的谦虚就是傲慢……亡灵阁下。”
“恭候您的驾临。”
一尊大佛离开未久,熟悉的脚步声于长廊响起。银色的短发在耳畔摇晃,阿蕾奇诺大步且迅速地走来,毫不顾忌地一把紧紧抱住你。
“没事就好。”
她在你耳边沉声说到,又马上离开,双眼深沉,“欢迎回来。”
……
你和阿蕾奇诺究竟算什么关系呢?
在回到至冬的路上,你偶尔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在蒙德的几个月经历虽然只是短暂人生中更短暂的时光,可神奇地,你感受到了年长者的慈爱、少女毫无瑕疵的担心、同行者的真诚理解、对立者的阔达尊重,还有异界之人大胆赤诚的期待,女孩炽热滚烫的信任,神明的宽容与爱护……
那么,阿蕾奇诺,究竟算什么?
“嗯?看起来有些瘦了。”
形如姐姐的女性皱着眉说,长袍翻滚的波浪阻挡不了干脆利落的言语行动,“点上一盘鹿肉补补,今晚喝一杯,庆祝你完成大任务。”
“还有,”
她微微地侧偏头,“床单和被子要换过冬的了吧,今年还是找那家老裁缝么。”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
你微微笑起,“离冬天还有两个月就要准备吗,这么一想,家里的装饰也要配套换掉。”
“至冬就是这样的。”阿蕾奇诺理所当然地说,“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又要外派,该提前准备的就要提前准备。”
——这样回来就不至于兵荒马乱,又没有父母会操心这些事。
——这是了解你的人才会生出的想法,生活上的合拍,只有时间才能造就。
边走边聊地,你和阿蕾奇诺简单地唠起来。话题的内容大部分不会涉及工作,只集中在至冬的变化上:风土人情,新开的商店,来往的游客,偶尔,一些俊秀的过场的男人。
“真的有那么好看么?”说到某个点的你笑到,手指微微松开文件,“以你的眼光,怕是一般人都看不上吧。”
一时间,竟然有种少见的放松。
就在你们两个谈到至冬近日的油画展主人留长发比卷发精致得多时,最后一个抱着迎接心思的人匆匆赶到了。
橘色的发丝在空中飘荡,青年矫捷的身影比起正常的状态更像是刚结束战斗,浑身上下都有股紧绷感。看到你,他的瞳孔瞬间紧缩住,小小的瞳仁色泽晦暗:
“沃蕾!!!”
脚步一顿,你对阿蕾奇诺无奈地说,“看来,不得了的人来了。”
“哦?不可以直接忽视掉么。”
阿蕾奇诺危险地眯起眼睛,揽住你的肩膀向旁边:“这家伙上次不是还和你打架吗,走,我们转另外一条路。”
只是半秒,你就准备听她的,“好呀。”
“我都听到了!!!”
嗓音莫名很大的青年立刻三步两步跨越了距离,来到你们身前挡住去势。阿蕾奇诺忍不住揉揉耳朵,然后青年的表情更委屈了,“拜托,只是同事间打个招呼而已,有必要这么生分吗?!”
他只对着你说,“女皇下令璃月的安排了,之后你要陪我去那里,是不是该在前期进行接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