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面后面的目光模糊于夜色,“一旦界限被打破,你直面的这个人就会抓住。”你指向自己,“所以我现在能感受到你的想法,思考。”
“很多答案都在里面,不如直接说。”
“……”
“帝君并未做太多指示。”少年仙人的嗓音是清风落雨的怡然干净,“出于我自己的判断,只与你接触这次便可。”
“唔……”
你想起来了凯亚,那位骑兵队长要是听到仙人的话,应该会忍不住抓住他的领口使劲摇晃吧。
说什么“你睁大眼睛看看,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能简单拿捏的啊!”
有一点点地,好笑。
于是你笑了。
魈转回姿势,他手提一杆青碧的长枪,姿态蓄势待发。他不太清楚旁边的人在笑什么,可是能得到帝君关注的人,某种程度上都很危险。
夜叉除魔卫道,正适合对付难办的人。
“来了。”
低低地短促地说了声,魈的身影在原地骤然消失。普通人肉眼根本无法跟上的速度让他变成夜色茫茫中渐次亮起的细弱光线,一丝且要断不断。
你微微眯起眼睛,超人的动态视力敏锐抓住了他的动作,也看清了远处到底有多少要打的东西:数量着实不少。
上一次体验还在深渊浅层。
“好吧。”
你且笑,拔出剑,向前扬起。冰元素在划定为战场范围的最外侧上轰隆隆地建立起十几米高的冰墙。细碎的寒意从上方飘来,你的脚点在地上,大腿用力——
“唰!”无边无际的混杂着璃月特色精怪的魔物黑潮从眼前掀开,剑尖扫过它们,冰在潮水里不断凝结滋生出尖锐的花朵,穿透躯体,穿透核心,穿透元素生物的全部。哀嚎声和痛苦的咆哮席卷出震天的响动,地脉的力量被牵引着从底端向上攀登,附骨之疽般缠绕上选定的目标,一具尸体倒下碎掉,然后是另一具,下一具.......
“……”
战斗之时就不会过多关注其他方面的仙人从空中投下长枪,风刃撕开面前的敌人,他紧接着脚踩枪的握柄向下一压,“簌!”
魔物从中央猛地爆出一团血雾,几乎是眨眼间的速度,前端翘起的尖厉武器就被一只劲瘦有力的臂膀揽住,枪尖随之迅速点向其他位置的敌人。唰、哗啦啦地,风在击中目标后向外四散而出,锋利的攻击如影随形,刀削割卷,血从少年的身前暴雨般向外倾洒,青与红交织,凄艳地弥散——
“卷积微尘!”
砰!
长枪被大力地投出,一条新开辟的血色道路上,魈的身影风般追上,在空中一把握住武器然后旋转。嚓,坚硬的装甲和盾牌在不间断地冲击下破掉,他挥舞着枪与影斩碎眼前的所有敌手,飞舞的飘带在身后沾上了血的滋味,语音低沉,“风轮两立!”
“——!”
这个攻击造成的伤害范围是巨大的,魈从一大片倒下的残骸里抬起脸。手指颤抖地,他想要摘下傩面控制一息,但在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硬物时,还是破天荒地犹豫了。
“破!”
一声低喝从另外的战场传来,魈立刻放下手。炼金术吸引的海潮已经达到最高峰,源源不断的冰峰从外围升起又扩散,他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手指轻轻荡过腰侧挂着的法器。
还可以。
他对自己说。
我还可以继续。
连绵的厮杀从刚入夜不久持续到夜深,马上就是子时,附近的血腥味已经变得如有实质。
魈从一个小山似的岩盔丘丘王身上拔下枪,仙人的躯体不会轻易劳累,但是这里的魔物堆积太多,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地脉告诉我有地方气息不对劲。仙人,注意你的身体。”另一方遥遥地出声作提醒,魈从那日接近时便注意到她对他身上残留的魔神气息并不陌生,此刻的戒备可以算正常。
叹息从心底泡沫般上升到喉间,他抚摸过傩面,一直保持着夜叉的姿态让感知比平常要敏感,轻灵地在原地飞跃至半空,少年仙人对着侧方群山的一角皱起眉,而下方的浪潮虽然下降大半,依然还存有遗漏。
剩下的多少会是更为难对付的,可,抱歉了。
他想,开口,“来者,我去探。”
灭除业障是降魔大圣的本职工作,魈习惯了自己去应对,故没等听到回答就借助神通化作一道黯淡的线直奔目标所在。
“……”
你从一具尸体身上拔出剑,剑尖点在地上。
无声无息的庞大力量随心意以身体为圆心向外涌动,浪潮滚滚,你立在原地,只让冰严寒地去穿刺搅碎,风狂恶地聚拢环绕,而后炼金的力量吸引地脉,引动岩元素,凝固碾压,向上,向更广……
“仙人,假如你有把握我当然不管。”你说,踩着不休变作尘埃的厚厚的残骸向前走,“可魔神的残念与你身上的气息有结合爆发的风险,我无法放心。”
“……你自己也该感觉到吃力了,希望你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仙人没有说话,他去势不变,目标极为明确。
轰!侧边山峦上凭空落下了一道迅捷的青光,土石崩飞,黑色的雾气从岩峰中丝丝缕缕张牙舞爪地地渗透出来。不多时,年轻男性的嗓音在里面闷沉地回荡,你听到了一句号令似的言语,字眼铿锵,“靖妖——傩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