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府内挤满了人,只要是会一点点医术的,都被叫来了。
“都查不出来病因?也看不出是何毒素?”
易宗眉间怒气隐现,这么多医师,竟然连一个人都查不出这是什么症状!
这北铩城的医者,都是群庸医吗?
此时,刘喜将北铩城大营的所有军医也领了回来。
只是那些人,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程琦虽然医术一般,但他是许老的弟子,因此也跟着一起来了。
见老师眉头紧皱,毫无头绪,他在一旁小声问道:“老师,要不,请禾娘子来看看?她的医术高明,见过许多咱们没有见过的症状,都有破解之法,若是她来,定能看出长公主是何病因。”
许老有些犹豫,这可是长公主啊!
他们这些为医者,最忌讳给皇室贵胄看病了,因为一个看不好,可能就会掉脑袋!毕竟这些立于万人之巅的人,手握生杀大权,一般的小老百姓,哪有反抗的能力?
若是真叫了禾娘子来,到时她也没有头绪,只怕会跟他们一起受到责罚。
“你说谁医术高明?”
许老正决定不要让舒禾来的时候,那内力深厚的易宗已经听见了程琦的声音,当即便把他指了出来。
“这城中还有医者未来?”不是让人把全城的医师都请来了吗?怎么还有遗漏?
程琦站了出来,看出了许老脸上的担忧,老师是不想让禾娘子来吗?
“问你话呢?你说谁医术高明?人在哪?为何没有来给长公主看诊?”
易宗上前两步,身上气势大开,压得程琦膝盖一弯,差点跪下来。
许老见状,连忙上前解释,“启禀大人,小人徒弟说的,是位女子。因为天启从来没有女子行医的先例,我们怕大人会顾虑,所以才犹豫着要不要说。”
易宗看向他,确实有些不解,“这天启民间,也有女子行医?”
北狄对女子行医不设限制,但据说天启民间是不允许女子行医的。因为民间的女子身份地位低下,一般无人会给予传承。
“那女子是东篱王身边的医师,医术精湛。此间未见她,小人还以为,是大人觉得她是女子,因此便没邀请她。所以,小徒有些不敢乱说。”
许老说完,将程琦往身后拉了拉,将他护在身后。
“东篱王的人?”
还是女子,该不会是那个名为禾束的女子吧?
她会医术?
易宗忽然想起了今日清晨发生的事。
那女人跟长公主有过接触,难不成,毒是她下的?因为长公主和祝梓枫动了她孩子,所以她要报复?
“刘喜!去,派人去碧落院,将那女人押过来!”
程琦面上血色尽失,心中担忧不已。
为何那大人会如此愤怒?他是不是给禾娘子惹麻烦了?
“老师?”
许老看出他的心慌,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没事,相信禾娘子,她一定能治好长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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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院。
张之仪将南起和张之柔都送了过来。
张之柔的伤更重些,身体素质也差些,如今还在昏迷中。倒是南起,吃了舒禾的药,已经醒了过来。
见到北及的第一眼,就挣扎着要爬起来,北及见状,连忙按住了他。“做什么?伤还没好呢!”
南起眉头紧皱,惨白的脸上全是担心,“禾束有没有回来?她有没有什么事?”
他在昏迷之前,最后记得的事,就是禾束的失踪。可如今北及还在碧落院,他怎么没去找禾束?
是她没事了?还是她出事了?
舒禾从后院赶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心中忍不住涌起温暖和感动。
这小子,平常就老喜欢跟她作对,可每次她一有危险,他绝对是第一个上的人!
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他了。
“放心吧!我要是没回来,你这条小命还能保得住吗?”舒禾上前脸上略带着笑意,又带着几分调侃,随后抓住他的手腕,把了一下脉。
看见她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南起那张脸总算是松弛了下来。“这么活蹦乱跳的,真是叫我白担心一场!”
他可不是乱说的,因为他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都在担心她找不回来呢!
“咋地,你还想我跟你一样,伤得半死不活啊?”舒禾没好气地将他手扔回担架上。
这家伙,从来就不会好好说话!
“嘶!!”手臂甩幅太大,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什么叫半死不活?要不是为了救你,我至于这样吗?”
“再说,你一个女人,能不能温柔一点?这么大力气,哪个男人受得了你?”
“还嘴硬!”舒禾忍不住瞪他,转而对北及道:“一会准备刀和烈酒,我要给南起刮肉疗伤!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得快!”
“刮肉?!”南起脸色一白,撑着全身的力抬头,双眼满是恼怒的盯着她,“喂,你没开玩笑吧?为什么要刮肉?我伤口好不容易长出点肉,你为什么要刮掉它?”
北及忍不住笑,刚要开口,就被舒禾按住了手臂。
他抬头看去,只见她一脸诡谲笑意地看着南起,道:“你这精神这么好,看来,也不需要用止痛散和麻沸散了,直接生刮吧!”
“堂堂南将军,这点小疼痛,应该是能忍得住的吧?”
生刮?南起听着就有些浑身发寒。
“禾束!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故意整我是不是?!”
舒禾满脸笑,“对呀,就是整你呀。怎么样?你起来打我呀!”
“你!!”
南起气得不轻,眼见就要挣扎起来,伤口再一次被扯到,瞬时疼得额头都冒出了汗。
北及看着心生不忍,连忙阻止两人的斗嘴,“好了好了,这大雪天的,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北及,你不许她碰我!我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肉,不许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