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自然不会拒绝,她对医学有热情的人,向来欢迎。况且能有人给她帮忙,她还求之不得呢!
见她答应,张琼欣喜不已,连忙叫人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她的身旁。
他其实是跟着长公主一起来北铩城的太医,张琼。
先前与舒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时候他穿着官服,又急着为百里墨卿诊脉,一直是低着头的,所以当时舒禾并没注意到他长什么样。
“娘子,这金须草不是消失很久了吗?您这药方写上这药,有何用?”
舒禾给另一个百姓诊完脉之后,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张琼身处太医院,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因此,她脸色一变,他就发现了。
“娘子,这是看出什么不对劲儿了?”
她点头,轻声道,“这些百姓的症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病情程度也是差不多。”
“这,有何不对吗?”张琼不解,这是疫病,大面积感染,许多人的症状差不多,也是很正常的呀。
舒禾摇头,“这三日溃并非普通的疫病,它本身是不具有传染性的。”
她接触过那么多中了三日溃的人,又没有做防护,如果有传染性,她早就该传染上了。
如今她身体没有半点变化,足以说明了一切!
每一种毒素进入不同人体中,剂量都会有或多或少的不同。
就像杨祐和苏素,他们一个人是喝茶喝进去的,一个是空气中粉末吸进去的,这两人的中毒程度就明显不一样。
能让一大片人均匀地中毒,说明他们是体内吸收了同一种浓度和剂量的三日溃毒素。
这种方法,难道是水源?
那毒源呢?毒源从哪来的?这毒药,分明只有她一人有。
张琼见她失神,出声询问道:“娘子,您想什么呢?”
舒禾将思绪收回来,暂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站起了身,对那些还未看到诊的百姓说道:“大家的病我看了,这种病情需要一种很是珍稀的草药医治,只是,这种药外面买不到。”
她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慌了起来,“啊?那怎么办?”
他们刚对未来有了美好的憧憬,难道这么快就要死了吗?
“医师娘子,那我们大家伙还有救吗?”
“是啊医师娘子,我听说我们得的这病三日内就能叫人皮肤溃烂而死,我们是不是没救了啊?”
中毒的百姓被悲伤害怕包裹着,生怕自己活不了几日了。
“各位放心吧,这药材虽然外面没有,但我前几日恰好在山中发现了一株。有了这一株药,就足够让诸位的病情好起来了。”
“什么?”张琼被这话惊得蹦了起来,“娘子是说,你有金须草?”
“可否让小老儿看看?”
“若确认是金须草,小老儿愿用全部身家换您一株!”
张太医激动的血色上涌,将那张干褶的脸,都添上了几分红润之色。
“不好意思啊张老先生,我这药本就不多,还有这么多百姓需要医治,怕是匀不出多余的给您了。”
舒禾婉拒。
那东西极为珍贵,即便她有剩的,也不可能给别人啊!
张太医脸上露出遗憾,不过想想也是,不管有没有多余的,那种东西,应该也不是他能换得起的。
“倾家以换之啊!那么珍贵的药给我们用吗?会不会,太浪费了?”
许是受了舒禾太多的恩惠,那些百姓们此时听到要用十分珍贵的药给他们吃,顿时觉得惭愧不已。
甚至怀疑自己的贱命是不是配不上那样好的药?
“大家不用担心,治病没有什么浪费一说。况且药材本就是为了医病而生,再贵的药材,也比不上人命。”
“大家的病情很相似,稍后,我请北将军帮忙,去军营里取一口熬药的大锅,将所需要的药材统一熬煮,最后分发给大家。”
“这药需要连喝两天,明日,大家可去防备军大营自行领药。”
半个时辰不到,北及便带着张之仪和一些士兵,将舒禾所需要的药材都带来了。
药锅就架在长公主的前院里,浓郁的药香弥漫了整个城南区域。
许多不知情况的人也跑来,好奇地看着院中的景象。
待一切安排完,舒禾才得以休息了一下。
她坐在诊台旁,目光落在满脸嫌弃刘喜身上,他正紧盯着熬药的士兵们。
这群人,还真把长公主府当成救济堂了?竟然在这里架锅熬药了!
真是蚂蚁想上天,不知天高地厚!
刘喜正心里骂着,就听一道充满狡猾之色的声音响起。
“刘公公,小人的义诊结束了哎。”
这么多百姓等着呢,长公主到底捐多少钱,是不是也该公布一下了?
舒禾一开口,百姓们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他们也听出了医师娘子的言外之意,纷纷目光如炬,注视着那一身丝绸精制衣裳的刘公公。
刘喜朝舒禾得意地轻哼了一声,随后扬着十分骄傲的笑容,走到院中。
“长公主心系百姓,得知百姓有难,立即吩咐捐款五万两白银,为城北灾民重建家园!”
刘喜的声音很洪亮,亮得足够让院内院外的人都听见这声音。
这可是博取美名的大好时机啊,他自然是有多大声就吼多大声。
果然,百姓听后,惊喜异常。明显这数额超出了他们的期盼值。
“长公主仁心仁德,必能延年千岁,青春永驻!”
顿时,夸赞长公主的声音持续高涨,赞美之词甚至传到了后院的雪落院里。
昭明躺在榻上,本来被气得头昏脑涨的,如今听见这些赞誉之声,脸色好多了。
虽然花了一笔不少的钱,但易宗说得对,能搏些美名,区区五万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舒禾站在刘喜身旁,也跟着百姓不留余力地夸赞长公主。
“长公主生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