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舒禾和百里墨卿也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样。
舒禾打开车窗,只见郁郁葱葱的竹林里,飘着无数发黄的竹叶还有小小的细雪。
又下雪了。
她想起一句话,“下雪,和杀人最配了!”
幽深的竹林里,突然出现十几个杀手,他们蒙着面,穿着夜行衣,面色凶狠地朝马车奔袭而来。
杀意在这一刻具体形象化,地上的落叶全部被卷起,整个林子都卷起了一股满是杀气的狂风。
北及放下缰绳,右手已经落在长剑上。
百里墨卿倒很是平静,手里的茶喝空了,又倒了一杯。
“人都杀到跟前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
“一群乌合之众,需要做出什么反应?那群人,在北及手里,十招都走不过。”
舒禾来了几分好奇,八卦地问道,“这么说,你知道这群人的来历?”
“不知道。想要试探我的人,太多了。”
不管是谁的人,总之对他不会有影响。
再等两天,他应该就可以站起来了。那时候来的人,才是他真正需要关注的人。
舒禾大概听明白了,应该是这两天他的状态变好了,因此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
只是现在来的,都是小喽啰,不怎么厉害的那种,所以他才这么的不关心。
这时,北及的剑出鞘了,带着十分低沉的轻鸣之声。
瞬间,车外便响起了刀剑碰撞之声,以及刺耳的惨叫。
她脸上露出兴奋,“还没见过北及与人对战呢,这好机会啊!”
可以学习一下!上一次他们面对那大猴子的时候,只顾着逃命了。
她刚要钻出去,就被人一脸不悦地拽着后衣领,又给扔了回来。
后背狠狠撞到车厢上,导致整个马车都撞得晃动了一下。
“百里墨卿!你干嘛?”
她有点火了,这男人,恢复内力后,手上没轻没重的,骨头都要给他撞得散架了!
见她面上露出痛苦之色,他眼中一急,但很快将异样的情绪藏了起来。
“坐好!外面危险。”
她没好气地瞪他,“不是你说的,那群人在北及手里连十招都走不过,哪里来的危险啊?”
“北及迎敌,无暇顾及你,你少捣乱!”
舒禾气得不行,这男人是有毛病吧?
她又不是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娘子,就算北及无暇顾及她,她也能帮忙的好吧?怎么就捣乱了?
她还想出去,可他那张冷绝的脸,分明是咬死了不会让她出去的!
她后退一步,“那我掀开帘子看一看总行吧?”
“不行!”
“百里墨卿!你不要太过分啊!”
她不理他,还要出去,突然,一条大长腿直接卡在车厢门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说不准出去,就不准出去!”
每次她看北及的眼神,都让他觉得十分讨厌!
舒禾还想说什么,就听外面忽然安静了下来。他也察觉到了,随即,那只脚也收了回来。
舒禾瞪了他一眼,打开车门钻了出去。
车外,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流得满地。
北及站在那群尸体中,手中的银剑还在滴着血,冒着热气。雪花飘落,在剑锋上瞬间融化,混着血液滴到了地上,在血水上绽放出一朵妖艳的水花。
舒禾下了车,发现那些尸体身上布满伤痕,不知中了多少剑。
这,怎么跟泄愤似的?
她看向北及,他脸上还有些苍白,俊美的脸上被溅到了几滴血,让他看起来带了几分妖冶。
一颗血珠点在他那看似冷漠,实际藏着无限痛苦的眼角下,泛着晶莹的红光,如同一滴血泪一般。
不知为何,她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浓厚的伤感和无奈,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像是,愤怒?
舒禾的心,有些发堵。
向来温润如玉的他,这是怎么了?
她喃喃开口,声音里透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担心。
“北及……”
雪落院外,祝梓枫坐在走廊边的木凳上,视线盯着阴沉沉的天,一双如垂柳般娇柔的眉眼,散发着丝丝冷意。
“小姐,咱们回去吧?这里风雪太大了。”绿翘担心地看着她,她身子娇弱,可吹不得这样的风雪。
这时,紫英快步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碗药。即便疾步而行,那盛满褐色药水的药碗,也没有丝毫溢洒。
“小姐,张太医配的药,说能治疫病!”
祝梓枫看了过来,那碗药还在冒着热气。
她呢喃着开口,“疫病,又不是毒了吗?”
明明张太医第一眼看到她身上那诡异的症状时,说的是中毒,怎么此时,就改口了?
“张太医说,若是毒,不会大面积地感染。而且,治病的药方中,没有发现针对毒理的处理方法,看起来,像是正常的疫病。”
祝梓枫冷笑一声。
那些百姓可不是正常感染的,是她,用长公主的脓疮毒血,造就出来的!
“她给百姓开的药方与长公主的药方,可有不同?”
紫英知道她要问,便提前问了张太医,“张太医说,不一样。长公主用的药,更金贵些,百姓们的除了一味药珍贵,其他的都很常见。”
祝梓枫发出一声轻笑,带着几分嘲讽,几分轻蔑。“长公主就是是长公主,连喝的药都跟别人不一样呢!”
紫英眉间闪过一抹担忧,开口道,“小姐,这药,趁热喝了吧?”
她端过那碗药,只看了一眼,便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昨晚易宗从碧落院中回来后,恰好碰上长公主就针刑一事在安抚她。
易宗的回禀,她都听见了。
所以,她提出了义诊。
她不是想要诊金吗?她就多弄一些病人出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