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落院里,百里墨卿用了极短的时间,为舒禾弄了一个药房。
一开始,这个药房还很不完善,很多药材都没有。但经过这些天守备军将士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不仅军营里的药材充裕了很多,连她的药房,也富裕了很多。
除了程琦送来的药材,她从山外谷带来的一些珍稀药材也不少,分了一些给军营里的许老和程琦,大部分都在她的药房里。
她要为杨祐量身定做一种药,一种补药,一种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让他的意识无比清醒的药。
漆黑的夜空,半点星光都看不见。
屋檐上的雪在屋内的高温下,融化出一丝丝雪水,雪水沿着瓦砾来到屋檐上。冰冷的空气在一瞬间,将那一颗颗即将滴落的水珠紧紧地封住,形成一条长长的冰凌。
屋里的烛光闪亮,随着窗缝里吹进来的风声摇曳,将门外冰凌也打上了几分柔光。
此时,前院忽然传来异常响动,空气中也泛起了一道微弱的杀气。
正研究药物的舒禾察觉异常,她抬头,看了一眼那晃动的烛光,眼神深处,也浮现了几分杀气。
她披着一件白色狐毛大氅,双手藏在袖中,悠哉悠哉地走到前院。
那里,北及一身藏青色长衫正在院墙上猎猎作响。
他盯着来人,手中的剑,无光自亮,寒气逼人。
前方的屋檐上,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相貌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嘴角勾着冷笑,带着一抹高傲和兴奋;另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头发花白,气质平和,仿佛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
“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百里墨卿坐在轮椅上,面色平静地看着来人。
“王爷知道我们要来?”
屋顶,那个年长一些的男人开口询问。
“司徒孤傲,沈武,两次刺杀,小九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以他的性子,自然是坐不住的。”
沈武还情有可原,毕竟不是什么一流高手。可司徒孤傲不一样,他是天启一流的高手,连他都会失败殒命,百里墨言怎么可能会不怀疑他?
“看来,京都三大坊的崩塌,真的让他很生气啊!不然,怎么会连秋无极先生都派来了?”
“原来王爷认得我,这,真是秋某的荣幸!”秋无极脸上露出笑意,带着几分真诚,他确实感到了几分荣幸。
毕竟东篱王是天启的战神,又不怎么与江湖中人结交,因此,见过他的江湖中人,少之又少。没想到,他竟然会认得他。
“这不是什么难事,秋先生腰间的梅花钩,造型优雅,材质特殊,状似普通梅花饰品的外貌下,藏着具有无极凌厉之势的杀机,这样别致的武器,本王如何不认得?”
“传说,所有见过梅花钩绽放的人,全都死了,所以没人知道这梅花钩绽放之后究竟是什么样。”
“看来,本王今天有幸了。”
秋无极右手落在自己腰侧的武器上,面上露出一抹自豪的笑意,“不错,这梅花钩出自天下武器第一家的千机阁,是阁主亲手打造,这世间,除了我身上这一钩之外,再无别人能有。”
夸完了兵器,他便开始直抒来意,“王爷智谋天下,应当知道我此次前来为何。”
百里墨卿双手握在腹前,“为了杀我?”
秋无极摇头,“九皇子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我并未答应。”
“我敬佩王爷浴血沙场,将天启国威扬到了极致,你是天启百姓的英雄,是人心所归,所以,我不会杀你。”
“但是,我曾欠九皇子一个人情,这个人情,我必须还。”
“所以,我答应他,只废了你的武功,留你性命。”
百里墨卿脸上露出冷笑,他张开双手,似是在展示自己的轮椅,“邱先生难道看不出,本王已经是个废人了吗?”
“王爷,在我面前,你就不必再装了。你究竟是不是废人,我一眼便能看透。”
“况且,司徒孤傲可不是一个北将军,一个南将军能就能对付得了的。若不是您实力尚存,我相信,司徒孤傲不会连逃脱的几率都没有。”
百里墨卿没有说话。
这一点,他说得没错。若是仅凭南起和北及,以司徒孤傲的实力,不可能会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他会死在那次刺杀中,就只有一个可能。
“王爷,您还有什么说的吗?”
他看着百里墨卿,眉宇间露出几分激动。
都说百里墨卿是这天下最年轻的,天霄榜前十的高手,可他究竟排名第几,这世间,没人知道。
因为第十以上,这名次便不再透露出来了,也只有真刀真枪打过的人才会知道,那十名以内,究竟自己的排位在谁之上。
身为皇家贵胄的百里墨卿,身边总包围着无数保护者,一般人,根本无法与之进行挑战或切磋,毕竟,武功之外,他的主要精力,是边军,是国家。
谁吃饱了撑的,去跟一个镇国军大统帅去对决?怕不是要被天下人的口水淹死!
他很期待,能跟百里墨卿一战。
“你这老头,怎么如此自以为是?”
舒禾从后院的走廊里走出来,来到百里墨卿的轮椅旁。
她手中内力一吸,一张梨花木椅便来到了她的身后。
“一个司徒孤傲而已,是什么很厉害的人物么?”她坐了下来,脸上透着几分随意和慵懒,“就允许百里墨言的身边,有几条武功不错的狗,我家天启英雄的身边,就不能多几个身手不凡的保护者吗?”
秋无极眸色一冷,眼中划过狠厉。
这天下越是名声鹤立的人,就越怕与皇家扯上关系,因为一个不留神就被说成朝廷鹰犬。这是武道大成者的大忌!而她,竟然还用了一个更为难听的字眼——“狗”!
他堂堂天霄榜前十的秋无极,怎么可能做一只狗?
“哪里来的无知蠢妇,竟敢胡言乱语!”
“哟!禁欲的东篱王,怎么身边也有女人了?”一道满是轻浮讽刺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带着浓浓的好奇和趣味。
“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