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元清本就是气血不足的状态,此时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流失,让他脸上更加惨白,双腿也软得几乎无法站立。
舒禾小跑过来,手里的银针立即刺入他的各大穴位中。
见舒元清要摔倒,南起连忙上前扶住他。
等舒禾收了针,南起才把舒元清扶上马车,送去柳家暂住的别院。
舒禾上车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来请舒元清的小厮,眼睛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一样。
小厮面色露出一丝不自然,目光也闪躲不定。
晋王府门口的守卫发现刺杀之事,迅速回去禀报;等他们再带人出来的时候,大街上已经没有舒元清等人的身影了。
百里墨胤听说舒禾和百里墨卿也来了,脸上的表情难看至极。
“杀手的身份查到了吗?”
褚格拱手回道,“尸体已经被篱亲王的人都带回去了,暂时查不到来路。”
“不过……”
他眼神微显不自然,仿佛有什么想说却不敢说。
百里墨胤一脸烦躁,“说!”
“刺杀一事后,坊间便传出消息,说是…是王爷您派出来的杀手,想要灭口……”
阴沉的脸色,透着几分狠厉和愤怒。
“砰!”
一声闷响,百里墨胤手边的实木桌案,应声而碎。
他就知道!
“让傅轻容滚过来!!”
另一边的傅轻容上火不已,卧房内能摔得东西几乎摔了个干干净净。
失望而屈辱的声音几乎穿透长长的庭院,传到外面去。
“我是他的王妃啊!他竟然让我去给一个下贱平民道歉!还让我眼睁睁看着,那个舒元清厌恶痛恨的嘴脸,而不能发作!他到底站在谁那边?!”
“难道,在他心里,我就什么都不算吗?连个无足轻重的舒元清都比不上?!”
站在房中角落的婢女翠莲,战战兢兢地上前劝道,“王妃,王爷也是为您好吧?毕竟,若真让舒元清去了宫门外敲登闻鼓,那这事,可就真的闹大了!”
“为我好?”傅轻容深知那个男人的薄情冷漠,嘴角忍不住浮现讽刺,“他从来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事情!不敢让舒元清去告御状,他也不过是害怕自己被牵连罢了!”
真要将当年的事捅破,那死的,可就不止她一个人!
翠莲不敢说话,只默默祈求王妃不要再继续发怒,以免她被殃及。
正在她心惊胆战的时候,王爷那边来了人,让她心情更加沉重了。
王妃刚从文风阁出来,这王爷怎么又让人来了?
得知百里墨胤再次“请”傅轻容过去,而且来人隐约透露出王爷情绪不好信息,傅轻容脸上的忍耐和愤怒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
“不知王爷还有何事?难道今日轻容的表现,还不能令王爷满意吗?”
一到文风阁,傅轻容便阴阳怪气地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之意。
她身为王妃,却要屈尊降贵,去给那个舒元清低声下气解释,保证……她还在闺中的时候,就没受过这种气!
“杀手是不是你派出去的?!”
百里墨胤站在书桌下方,碎裂的桌案已经让人收拾掉,换了一张新的来。
冷漠的语气足以看出,他对傅轻容的忍耐,也几乎达到了极限。
如果说方才刺杀舒元清的杀手,真的是她所派,那休妻废妃一事,他也真的考虑起来了。
“什么杀手?妾身不懂王爷在说什么!”
他为什么又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她身上?
“王府外刺杀舒元清的杀手,难道不是你派出去的吗?”
他捏着拳头,眉间隐隐跳动着怒火,“本王有没有跟你说过,现在不能动舒元清?”
“你是蠢货吗?本王前脚把人放走,你后脚就找人去杀他,是觉得晋王府的嫌疑还不够大吗?”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不找点事,你就浑身难受是吗?”
“一个傅明诃还让你们不长记性,你们这几个兄妹,是真想把左相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信誉和名声都霍霍干净吗?!”
“百里墨胤!!”毫无理由的指责让傅轻容终是没忍住,大喊了一声。
“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杀手!不是我干的!”
她脸色都是青绿青绿的,羞辱,愤怒,委屈所有情绪全部冲上大脑,几乎让她失去理智!
而这一声暴怒,也让百里墨胤也有了一瞬间的怔然,显然有些错愕。
“百里墨胤,我叫傅轻容,是你的妻子!是你当初费尽手段娶进门的!”
她本来心仪的是七皇子,是他用了手段占了她的身子,还告诉她皇上要对七皇子出手,让她死心。
“这才几天啊,你就已经完全不将我放在眼里了是吗?”
“怎么?你现在不想要我爹门下的学生了?也不想要他手里的权利了吗?”
“还是你觉得,现在的你已经翅膀硬了,不再需要我爹的帮扶了?”
“我忍了你一次又一次,你却要蹬鼻子上脸,你是完全不将我们傅家放在眼里了是吗?”
百里墨胤眼神中露出惊愕,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傅轻容敢说出来的话。
她是疯了吗?
敢这样对他说话?!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觉得不可思议吗?”
傅轻容忍不住冷笑,外加讥讽,“你当然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你从没有想过,我一个相府之女会如此反抗你吧?”
“可是百里墨胤,我告诉你,做人是要相互付出,相互尊重的!”
“你觊觎我爹手里的资源和人脉,那你就应该好好捧着我们傅家!可你干了什么?”
“这半年,你往王府带了多少个歌姬舞姬回来,你还记得清吗?”
“那北面的雅风苑都要成为你的私人‘潇湘楼’了吧?”
她有些不顾形象地挥舞着衣袖,眼里说不清是妒忌还是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