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云说完这句话之后,好几天都在闷头干活,还时不时要温颜去买一些奇怪的东西。废铁,银针,甚至还画了个图纸让她去找人做。
花起钱来丝毫不手软,丝毫都不把自己当成是外人。
好在这些钱对温颜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就没多问。况且之前襄云说要帮她,温颜觉得说不定她还有什么京城学来的手段可以用。
最近县试就要开始了,温颜陪着万冬菱去署礼房报名,恰好碰见景泰书院的人。
几个月没有留意,发现景泰书院的人竟然全都萎靡落寞,看起来精神不振。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景泰书院当初的老院长虽然贪财,但是认真负责口碑不错。不过后来带着后台来的万良哲硬是把老院长逼走,自己当这个景泰书院的院长。
刚开始还是好好的,但是后来景泰书院的人发现院里账本上的钱越来越少,到后来竟然连笔墨纸砚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书院里的教书先生就去找万良哲,结果听县令说他已经调任了。
景泰书院最后一笔钱被他卷走之后,万良哲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这个地方。
整个学院一片愁云惨雾,士气衰竭。
原本众人想要去请原来的院长,结果发现院长被赶出书院后竟然郁郁而终,连这个春天都没有熬过去。
景泰书院乱作一团,连个领头人都没有。
母女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露出一个笑容。
万冬菱在署礼房的附近找到修远书院的人,跟他们说了景泰书院的情况。
牛万里也在其中,听说了这事,觉得十分不是滋味。当初他也是从景泰书院出来的,要是他现在还在那里,说不定根本无心学习了。
而自己没有那么聪明,要是真这样,今年肯定考不上秀才,牛万里越发庆幸自己能够离开那处。
万冬菱说完,等众人接受了情况之后,继续道:“待会儿我和娘要去景泰书院挑衅他们,你们谁来?”
几个书院的人全都跃跃欲试。
牛万里挠了挠脑袋,心里觉得十分不妥:“就算他们现在落魄,咱们也不至于去落井下石吧?”
万冬菱看了他一眼,“就是落井下石,你去不去?”
“去!”有人理解了万冬菱的想法,立刻举手。
“一起!”
牛万里傻乎乎的,没能理解,却还是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温颜站在景泰书院前面的空地上,见万冬菱带着几个修远书院的人过来,脸上的笑意更甚。
“都跟着我,事情结束请你们去金玉楼吃饭。”
“好!”
温颜和万冬菱走在前面,一把推开了景泰书院的大门。
里面的人有的在复习,有的在唉声叹气,还有的在打闹,十分混乱。
温颜“啧啧”两声,走到一个正在画小乌龟的学生身旁,抓住他的纸拿出来晾在众人面前:“你瞧瞧,乖女儿,你看看这个小乌龟能不能通过县试啊?”
万冬菱笑道:“说不定是他们的放松方式呢。”
放下小乌龟,又走到两个正在拿着小石子下棋的,鼓掌道:“果然是景泰书院,属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万冬菱也跟过来,细指一捏,破了这死局:“娘,还是我更厉害。”
温颜又走到别处,看见一个嘲讽一个,院子里的人全都被温颜嘲讽了个遍。
最后她拿了一根毛笔,在白纸上写下大大的两个字:废物。
冷笑说:“就凭你们,也能和我们修远书院的人比吗?你们连我女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想考秀才,做梦吧!”
写着“废物”两个字的纸被她扔到半空中,晃晃悠悠地落下,短短几米的距离,纸张好像飘动了许久许久。
“真以为我们景泰书院是好欺负的吗?”从屋子里闯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是老院长的儿子,因为姓白,又喜欢颂莲,所以大家都叫他白莲居士。
全名叫白全徳。
他一身青色长衫,洗得发白,纵然被气得全身发抖,却也因为良好的修养没有说什么重话。
“就是当你们好欺负,又如何?”温颜凉凉地说,“当初的景泰书院还能让我高看一眼,但是现在的……还不配。”
“你……你……”
“你什么你,”温颜摆摆手,“真是无趣,咱们走吧。”
“泼妇,真是泼妇!”
“对啊,凭什么瞧不起我们!”
“就是,她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其他学生们也都怒了,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半天,要是不生气才怪。
白全德跟着温颜跑出去,实在是气不过,对着温颜放狠话:“你等着,这次院试景泰书院一定比你们考上的童生多!”
温颜回头,见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好心道:“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白全德以为温颜在嘲讽他,没想到对方下一句又说:“要是景泰书院实在周转不开就来金玉楼找我。”
这话白全德琢磨了一下,又联想到之前温颜的所作所为,怔愣许久,明白了温颜的用心,不由得眼眶濡湿。原来,她想做的不是贬低他们。
不得不说,现在也就只有激将法能够帮助景泰书院摆脱现在低迷的士气。
“白先生,这个修远书院欺人太甚了!”
“对,我们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好好看看,到底谁的学院才是第一!”
学生们跟上来,心中带着熊熊燃烧的烈火,说一定要让修远书院付出代价。
白全德没有反驳,只在心里默默地感激温颜,随后带着学生回去,为了半月后的考试做准备。
而修远书院的一行人去金玉楼吃了个痛快,温颜请客。
等吃完了,快要各自分散回家的时候,牛万里才以拳击掌,“原来是这个意思。”
温颜:?
万冬菱:……
牛万里佩服地看着温颜,真是个好人啊,竟然帮助对手学院恢复士气。
万冬菱:……得,这反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