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的佐证,因为他俩,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像。
袁明达其实有儿有女,正室夫人柳如慧身份贵重,是前阁老与广阳县君的女儿,为他生了一儿一女。还有侧室孔丽娘,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而要认回眼前这个女儿,怕是没有什么必要,倒不是养不起,只是这毕竟是他年轻时,惹下的风流债,传出去白白让人笑话。京师就这么大点地方,还有那帮锦衣卫实时盯梢,谁家的秘辛能闷得住一夜?再说时老将军声名在外,他这闲话若被传得好,了不起就是一段风流佳话,若是被传歪了,指不定还会影响他的官声。
心中犹豫一阵,做了决定,还是尽快打发她回吴州去吧,她要多少银子,他也认了,于是婉转慈爱的与她说:“你此番来寻我,可是在吴州老家遇到什么困难了?”
时澜洳一时分辨不清他话里的意思,于是沉默不语。
袁明达便起身将她带到圈椅里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她对面,关怀备至的说:“需要多少银子尽管说,我定给你备齐,你带上银子,就赶紧回去解燃眉之急吧。”
这就很明白了,他在下逐客令,打算用银子来了断他们的关系。其实也很好,至少有人愿意白给她银两,是多少疾苦人家求之不得的事情,好比河边卖唱的那个姑娘,还有巷子里拉二胡的爷孙。
收起略带忧伤的神情,她笑着说:“好啊,不知袁大人,能给我多少银子。”
袁明达认真想了想,时家如今落寞,靠时文昌那等人,怕是很难维持府中生计,这丫头毕竟是她的骨血,看着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所幸连她的嫁妆也一并给了,马上叫来守在门外的冯管家:“你去,拿一千两银票来。”
原来,她最多值一千两,记得舅母把她卖给姚山海,也是卖了一千两。
冯贵很快就把银票取来了,袁明达笑着交到她手上,为人父母的习惯,总爱叮嘱两句,他平日里也会唠叨梦娢,但这个女儿不一样,万一她对他生出了眷恋之情,就不好打发了,于是忍住了想要关心她的话,又见她对银票的数目没有异议,便想急着打发她走:“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你且回去吧,我让冯管家送你出门。”
时澜洳也毫不犹豫,收下银票就跟着冯管家出去了。
回到马车里,采萝见她兴致缺缺:“姑娘,袁大人不认你吗?”
时澜洳叹气,“外祖母让我在走投无路时,来京师投奔生父,虽然,我也不至于非要投靠他,但显然,这个生父靠不住。”说着,她往袖口中取出银票,递给采萝:“收好,改日咱们寻个地方,用这张银票搭粥棚,施粥。”
采萝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一千两呐,姑娘,袁大人给你的?”
时澜洳懒得再看那张银票,挑起帘子望向窗外,“嗯,他用这一千两,与我断绝了父女关系。”
此时,马车正悠悠穿行在京师繁华的地段,和吴州的曲水小巷不一样,京师的大路方直宽广,鲜少能见小船流水,百姓说话的口音也很不一样,经过一家烧饼铺子,看见一位客人等得不耐烦,排着队大喊:“店家儿,您可麻利儿着些吧,再不好我可要急眼儿啦。”
正在琢磨着他们的话,却被采萝一把拉去了她那边,“姑娘,快看,那是不是小侯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确实看见了晏翎越,他此时正站在一个酒楼门前与人说话,交谈间笑如春山,一身难掩的清华。接着又见一个羽扇纶巾的男子,朝他们走去,三人寒暄一番,搭着肩背走进了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