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印象极好的,便也能耐着性子洗耳恭听,“侯爵夫人,您但说无妨。”
于是,温云蓉眉眼温柔的看着她,交心的与她说:“虽然,如今这世道于女子艰难,但我见你聪慧果敢,想要孤身立足,定然也能办到。但这样的荆棘载途,未免太过艰辛,头破血流,遍体鳞伤是跑不了的。
就好比昨日,你遇上了袁家二郎,若不是我家长明及时赶到,再若那二郎不是你亲生的兄长,而是实实在在,欺男霸女的强梁,你可敢想象,眼下,你会是怎样的处境?”
这确实让时澜洳无法回答,就像被水贼劫走那次,若不是遇上巳姑娘,她恐怕早已经做了月儿的后娘,还有更早以前的姚山海,若不是运气好,被穆珩救下,恐怕她......
温云蓉见她开始犹豫,便趁热打铁继续道:“我见你年纪尚小,如今还没有喜欢的郎君吧?”时澜洳脸红起来,害羞的摇了摇头,听她继续讲,“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如今这世道,讲究个门当户对,我瞧你才貌、学识应当样样都占强,喜欢的郎君定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就是最普通的人家,也不会娶一个孤身飘零的女子做正房,除非,”
时澜洳等着下文,抬眼望向她,她才继续说:“除非你愿意给人做妾,或者一辈子不嫁人,当姑子去。”
毕竟年轻,时澜洳一句“我绝不会给人做妾”脱口而出,但她也不冲动,像去当姑子这样的话不会轻易乱讲。
所以十七岁的姑娘,自小在深宅里长大,虽然知道外面的世界残忍凄凉,可毕竟见识没有那么远广。被现实逼迫着,一步步踏入红尘里,只能把对自由和美好的向往,当作精神支柱,可是她却低估了,一个女子存世的艰难,一次次的窘境,令她不得不做出牺牲和妥协。
世道要教你做人,哪有情面可讲?谁人不是过着苦甜掺半的人生。而她的甜,是那个人给的,也不知何时,这份不着边际的肖想,在心中蔓延开来,肆意生长,不能遏制。
她其实很愿意为这份情愫努力一把。
荆棘载途都不怕,袁家人又有何惧?这么想着,跟他们回去,似乎也有可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