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姑娘不必害怕,此次踏青还有诸多公子姑娘同去,互相认识的就把这次踏青当做一次见面,不认识就当做是去结交几个朋友,南鸢姑娘意下如何?”
南鸢皱着眉头,思绪万千。
南母瞧着南鸢畏缩的模样,眼底划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暗色,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自己替南鸢答话:“多谢太子殿下好意,鸢儿一定会按时赴约的。”
“如此,甚好。”
传达完意思,顾景珩抬脚便往外走。
踏青是个由头,祈福才是正事,一连半月南鸢都将跟他待在一处。
半个月的时间,他有把握让南鸢离不开他。
“恭送太子殿下。”
看到顾景珩要走,南鸢如释重负地行了一礼。
总算是把他送走了。
瞧见南鸢的表情,顾景珩突然停住了脚步,低头,在南鸢耳边低语:“你还没告诉孤,孤日后该如何称呼你呢!”
南鸢瞳孔骤缩,如坠冰窖。
大庭广众之下,她的父母还在这里,顾景珩是怎么敢问出这么、这么无耻的话来的?
南鸢又惊又怕,眼泪都要掉下来,她慌忙地去看自己的父母,瞧他们有没有听到这话。
只见南父南母依旧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并未察觉出不对。
南鸢这才堪堪放下心来。
顾景珩低笑出声,扶起她的掌心上似乎还留有余温,道:“下次见面记得告诉孤。”
看着顾景珩离开的背影,南鸢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刚殿下跟你说什么了?”
南鸢的这口气还没有松完,便听到母亲的话,她低头掩盖住眼眸中的情绪,不语。
按理来说,她现在跟顾景珩只是第一次见面,无论是说什么都不正常。
南母看着南鸢这副模样,叹了口气:“从小就是个闷葫芦,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是不是太子殿下刚刚说的话你没有听清,现在问你也答不出来,所以才不说话的?”
南母并没有怀疑什么,甚至可以说是她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想,南鸢这个性情怎么可能会跟太子殿下扯上什么关系呢?
南鸢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对。”
南母看着南鸢的眼神划过诸多无奈,但还是拿过南鸢的手,继续之前没有说完的话。
“你也知道,自从你把墨儿放走了之后,咱家的那些旁系叔伯兄弟对咱们打下来的这份家业有多么的眼热。
这些年来,他们想要往你父亲名下塞儿子的事情还少吗?不就是为了等我和你父亲百年之后,把这份家业给拿去?”
南鸢呼吸一滞,那被死死地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呼啸着席卷而来。
五年前,南墨,也就是南鸢的亲哥哥被南父逼着学医,要他承继家业。
可偏偏南墨不爱医药,单单对行兵打仗感兴趣,曾无数次地想要跟着军队建功立业,征战四方。
南墨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南父自然不愿意,将其锁在家中。
距离玄甲军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南墨眼瞧着再无缘投身行伍,便自暴自弃,绝食相逼。
南鸢没忍心,打开门锁放他出去。
“小鸢儿,等我在外面打出一番功业,回来定然南老头刮目相看,后悔没早点把我送去战场!
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京城横着走也没关系,哥哥罩着你!”
南鸢犹记得南墨临走时跟她说过的话,但是当他离开京城之后,便音讯全无。
一开始,南鸢还以为是军队管得严,家书送不回来,后来才知道同城其他人早传回来好几封家书了。
所有人都说南墨刚上战场便死了,就连南父南母都是这样认为的。
南父借酒消愁,南母以泪洗面,南鸢懊悔不已。
“都怪你,为什么要把墨儿放走?”
“我的墨儿啊!”
南母一开始还会打骂南鸢两句,到后来像是看清了现实,只一个劲地抱着南鸢哭。
南鸢小时候也不是个沉闷的性子,只是在见惯了父母争吵、叔伯送子、旁人奚落之后,变得不爱说话了。
南鸢最怕看到的就是南母那一双满是热泪的眼睛了,一看到便会被愧疚感席卷全身。
南鸢本以为经历过前世的惨死,这种愧疚感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但现在才发现,不是不在乎,只是被她刻意地压在心底。
现如今,被南母这么一提及,她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
“爹娘年纪都大了,有生之年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哥哥回来。若是等不到,那就得靠你给你哥哥守着这份家业,你知不知道?”
南鸢咽下喉咙间的哽咽,点了点头。
“谢王府的这门亲事是爹娘能给你找到的最好的亲事了,你一定要改改你这沉闷的性子,把世子妃的位置牢牢地握在手里,行不行?”
“……嗯,好。”南鸢重重地点了点头。
千错万错加身,她没有任性的权利。
“你父亲刚让人去打听了,你表哥,也就是谢世子也在春日踏青受邀之列,你去了之后,不光是游玩,还要跟洛尘见见面、说说话,最好把他的心握在手里。
有了谢王府撑腰,你那些叔伯们也会安分一些,这个道理你可能想明白?”
南鸢低头看着鞋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应道:“母亲放心,女儿明白。”
“回屋吧,太子殿下带来了不少礼品,都是些好东西。娘给你放在你的屋里面了,这份荣耀可遇不可求。”
南鸢像是失了魂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月苒和白芷正在将南母差人拿过来的礼品登记入库。
“姑娘您快过来看呀,太子殿下送来的东西都好好看呀,都是您喜欢的款式。”白芷欢快地喊着。
南鸢扫了一眼,这些首饰衣物确实是自己喜欢的样式。
只是,按理来说,现在的顾景珩不应该了解得这么清楚啊?
难不成,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