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还未来得及说话,便瞧见谢洛尘挡在自己面前,目光沉沉的盯着林以棠:“林三小姐说话未免也太难听了。”
林以棠被这话噎了一下,又瞧见谢洛尘摆明了站在南鸢那边,她更是气极,一个落魄的世子也敢跟她唱反调!
“一个病秧子,一个狐媚子,绝配……不,可是半点都不般配。”林以棠挑起眉,轻蔑的看着谢洛尘:“谢世子可要当心些,把人给看住了,保不齐哪天人家就给你捡回来几顶绿帽子带上。”
“谢某的家事就不劳林三小姐费心了。”谢洛尘难得的黑了脸,语气也不是很好。
听到这里,南鸢才恍然回神。
眼瞧着林以棠还要说,她开口道:“林三小姐慎言,此处人多口杂,万一要是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传扬出去,恐您的父兄都要跟着面上无光。”
林以棠最为自豪的便是她自己的身世,她的身世是靠着她的父兄打拼出来的,所以一切对她父兄不利的事情,她都是要再三考虑的。
果不其然,林以棠虽然还在气头上,但只能是忍住了,恶狠狠的瞪了南鸢一眼,转头便踏上了船板:“算你运气好!”
南鸢瞧着林以棠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对林以棠这种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换来的只有得寸进尺。
她需要一个机会,让林以棠再也翻不了身。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必须一击致命。
“林三小姐慢走。”南鸢保持着一贯的礼貌。
众人看着没什么好戏看了,也便纷纷散了场,自顾自的登船看景。
谢洛尘深深的看了南鸢一眼,遂即便转移了视线。
他知道林以棠说的话都是胡诌,但是南鸢和这些京城贵女关系不好却是真的。
那日,母亲给他定下这门亲事,本就是想用南家的家产来填补王府这么多年来的亏空。
可现在看来,南鸢能不能乖乖的帮他们填补亏空还尚未可知,若是再因为她的缘故,平白让自己在京城中树敌就不好了。
谢洛尘看了南鸢一眼,南鸢的性情和长相他都是很满意的,但……前程更为重要。
这门亲事,回去之后还是需要好好考虑考虑的。
“劳烦谢世子照顾我家姑娘了。”月苒有些担心的开口道。
她们这些奴婢是不能登上画舫的,但姑娘这样她又实在是不放心,所以只能是先拜托谢洛尘了。
谢洛尘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先上船吧。”谢洛尘转移话题道。
“好。”
南鸢察觉到谢洛尘的心思,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跟着谢洛尘朝画舫走去。
可在南鸢看到画舫全貌的时候,心下一惊,顿住了脚步。
这画舫不是顾景珩的吗?
她还记得前世顾景珩便是曾带她来乘此画舫出去赏景,去的是东……东郊的宅子!
南鸢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儿不就是顾景珩的地盘吗?
“怎么了?”注意到南鸢停下脚步,谢洛尘转身询问。
南鸢抿了抿唇,掩藏住眼神中的慌乱,抬脚跟了上去。
“没事,我们走吧。”
南鸢抬脚登上画舫,刚走了没几步便总感觉背后有一道冷冷的目光在盯着她,盯的她浑身发毛。
可是在她回头看去的时候,又没有人,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表妹,你额上的伤口伤的不轻,我先给你上些药吧。”谢洛尘看向南鸢。
即便是日后他们的婚事成不了,但是他们毕竟还是表兄妹,这也是谢洛尘站出来为她说话的一部分原因。
“多谢表哥。”南鸢点头。
她敏锐的发觉到谢洛尘对她的态度产生了很大的转变,成亲不光是看两个人合不合适,更多的还是看两个家族合不合适。
她嫁谢洛尘,为的就是让谢洛尘帮她守住家产,谢洛尘娶她,即便是没有什么目的,那也绝对不能让她拖累谢家。
而刚刚的事,想必谢洛尘也已经意识到她同京城贵女们的关系不太好,有可能会连累到他的仕途。
他或许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继续这门亲事了。
南鸢隐下眼神中的种种情绪,跟着谢洛尘走进画舫,同时心里也涌起一抹疑惑。
“表哥,你好像对这画舫很熟。”
她知道这画舫的构造也就算了,毕竟她上辈子是来过的,但是谢洛尘是怎么知道的呢?
谢洛尘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拿出创伤药来给南鸢处理伤口,随后压低声音说道:“我买通了看守此宅的仆人,昨天的时候他带我进来转了一圈。”
闻言,南鸢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谢洛尘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谢王府表面上看着风光,但我父亲不在朝中为官,只是占了个王爷的名头,没有实权。
在京城里,但凡有点权势的,就像是林三小姐,对我、抑或是我们谢王府,都没有半分敬重。”
南鸢垂下眼睫,思索着谢洛尘的话,试探性的问道:“表哥来此,不光是为了踏青游玩,更是为了结交好友,好入朝为官?”
谢洛尘的眸子没什么情绪,只专注的给南鸢擦拭伤口,随口答道:“对,丞相膝下的独子今日会来画舫,我想着能借机搭上他这条线。”
丞相独子?
“沈摘星?”
南鸢皱了皱眉,她前世倒是听顾景珩说过沈摘星这个人。
若是她能帮谢洛尘搭上沈摘星这条线,想必谢洛尘便能知道自己很有价值。
那么他在要退婚的时候,便要再掂量掂量。
只是,该怎么让他搭上沈摘星这条线呢?
“嘶——”
南鸢的思绪被额头上传来的刺痛打断,她下意识的就要去碰,却被谢洛尘攥住了手。
“不要碰它,刚上好药。”谢洛尘看向南鸢额头上的伤,红肿不堪,下意识的便朝伤口吹了吹。
感受到额头传来的呼吸,南鸢抬起眼眸,对上他关切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