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的,听到这话,南鸢下意识便看向了顾景珩,只见他继续品茶,像是没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一般。
再看南父--
“对对,确实是……你说什么?”南父的话说到一半便反应了过来,脸色大变。
“你是什么意思?是要退婚不成?”
南父被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一张脸铁青的可怕。
“父亲。”南鸢连忙上前扶住南父,她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现在听到李氏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件事情,还是感觉到心口一阵发闷。
“本王妃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李氏坐在一侧,将茶水端起又放下,解释道:“本王妃也很喜欢鸢儿,自然是想要让鸢儿嫁进我们王府,咱们两家亲上加亲的,只是不知道鸢儿愿不愿意了。”
南父和南鸢都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和谢王府的亲事一开始便定好了,在此期间他们也没有主动说是退婚的打算,怎么就便变成他们不愿意了呢?
“你不要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我们南家虽说是小门小户,但也决计不是死皮赖脸霸着你家!”南父的声音提高了几度,看样子气的够呛。
李氏却是丝毫没有受影响,她端着茶杯轻抿了口茶,放下之后淡笑道:“你也不要恼怒,本王妃也只是实话实话。咱们的亲事是板上钉钉的没有错误,就是这……位份不太对。”
位份?
南鸢好像明白了什么。
“毕竟我们谢王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世子妃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本王妃也是见两个孩子真心相爱,所以才提出这个解决办法来的。
咱们两家的亲事不变,聘礼嫁娶都按咱们以前商量好的来,只是鸢儿不能做尘儿的正妃,就此一点,别的都不变。”
“你是要我当妾?”南鸢这时也冷静了下来。
“不是妾不是妾,是侧妃。”李氏耐心的解释道。
她原本是想着直接退亲的,但是后来转念想想,迎娶公主是多有牌面的事情啊,可是有牌面那就意味着要花钱,这钱从哪儿来?
她自己带来王府的嫁妆已经早就没有多少了,现在维持王府的生计都是问题。
所以这钱只能是让南家出,南家现在只有南鸢这一个女儿,钱到最后不都是南鸢一个人的吗?
等南鸢嫁进王府,她找个借口先预支出来,不怕娶不起公主。
“出去!”南父一个多么温润的人,现在被李氏气的脸色通红,手指着门外厉声吼道。
李氏似乎也早就预料到了南父的反应,她依旧保持优雅,慢悠悠的站起身道:“既然你不同意,那咱们就不必再谈下去了。
本王妃也只是顾念旧情,所以才亲自上门跟你们解释,要是他人,本王妃直接一纸退婚书就送上门了。
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句,被谢王府退婚之后,你们在京城可再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人家了。”
“老黄!快,快把人给我弄出去!”南父的怒火终于是压制不住,大声喊着。
黄管家应声而出,恭敬的朝李氏行礼:“王妃,请。”
李氏微微一笑,”本王妃理解你们的感觉,不就是一时之间觉得落差大,难以接受嘛。但本王妃给你们时间,三天,三天之内你们若是考虑好了,通知本王妃一声,咱们的婚事照办无误。”
说罢,她扬长而去。
“咚——”
南父被气的将桌子上面的茶具尽数扫落。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南父大怒。
茶具碎片洒落一地,甚至有些溅落到了顾景珩脚边的鞋子上面,顾景珩抬眸看了眼南父,又低头看了眼鞋尖上面的碎片,淡漠道:“南太医莫要气坏了身体。”
南鸢也上前劝道:“父亲,您消消气。”
听到顾景珩的声音,南父才回神过来。
他面上的怒气瞬间消散下去,取而代之的只有一脸的恭顺:“让太子殿下看笑话了。”
顾景珩摇摇头,眼神似有若无的放到了南鸢的身上:“谁没有几件不能得偿所愿的事情呢?”
南鸢一愣,随即移开视线。
“既如此,孤也就不打扰了。”顾景珩站起身来,抬脚往外走。
“恭送太子殿下。”
顾景珩走到门口,突然转身看向南鸢,说道:“你要查探南太医谋害长公主一事,待在家里能查得出来?”
南鸢微微一怔,遂即便想清楚顾景珩是要她自己去查探。
“我……”
“孤今日正好要去看望阿姊,你可以跟孤一起过去。”顾景珩瞧着南鸢的模样,又说道:“你今日若是不方便,那就来日自己去便是。”
顾景珩也不多留,转身便走。
南鸢纠结了一下,她即便是留在家里,谢家退婚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改变。
反而是父亲被陷害的事情,如果不能早日查清,那便是一把一直悬在头顶的刀。
南鸢朝月苒勾了勾手指,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随后便看向南父:“父亲,女儿先跟着太子殿下过去探探究竟。”
南鸢对着南父福了一下身,跟了出去。
南父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这一辈子谨小慎微,到老了,竟然还给儿女添这种麻烦。
“太子殿下!”南鸢在顾景珩上车的时候追了出来。
顾景珩侧首,他似乎早就预料到南鸢会跟过来,道:“还不上来?是想自己走去长公主府?”
南鸢明白顾景珩是答应自己去查案了,抬脚便跟了上去。
马车上。
谢家退婚的事情一直萦绕在南鸢的心头,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谢王妃对她的态度就变了呢?
父亲入狱?
家世卑微?
南鸢总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的简单。
无端忧愁从心起,越想越烦。
她干脆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发现这路程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
南鸢轻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来回摆弄着自己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