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一喊到这个名字,她就会想起上辈子被人扒皮抽筋做人皮风筝的事情。
“你到底怎么了?做噩梦了?”顾景珩将人儿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噩梦?
若是只是噩梦就好了,可是那不是噩梦,那是她前世切切实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挥之不去,无法忘记,一想就是钻心蚀骨的疼痛。
顾景珩低头吻在南鸢的眉心,以示安抚,他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南鸢的脊背,试图让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太子殿下掌管昭狱,可知扒皮抽筋是什么人才受的吗?”南鸢忽然抬眸看向顾景珩,眼神很平静,但又透着一股绝望。
顾景珩怔愣,不明白南鸢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回答道:“贪污和叛国。”
贪污啊……
她前世可不就是觊觎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那,太子殿下可知剥皮的过程?”南鸢继续追问道。
顾景珩眉心紧皱,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不适合讲给南鸢听,他回绝道:“不知道。”
“我知道。”南鸢从顾景珩的怀里爬起来,跪坐在他面前。
她伸手握住顾景珩的手指,将他的手指放到自己发顶,声音平静地说道:“剥皮第一步是要剃掉头发,然后从头顶开始,刀尖划破头皮,用力撕扯。”
“第二步是从头顶的口子往里面灌注水银,水银一点点地下沉,皮肤和血肉会逐渐分开,这个过程是剥皮最重要的过程,做得好了才可以得到一张完整的人皮。”
“然后,等水银沉底,你就可以得到一张完整的人皮了,你可以拿着人皮去做风筝,顺便就地取材,拿我身上的筋做风筝的骨架。”
南鸢捧着顾景珩的手,就好像顾景珩的手上有着一副完整的人皮。
而她的意识似乎陷在了回忆中,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软,但却清清楚楚地落在顾景珩的耳朵里。
他似乎知道南鸢不让他喊风筝的原因了,原是做了噩梦啊!
“扒皮之后我还有意识,没了皮的我只剩一滩血肉,她们把镜子围在我旁边,让我亲眼看着我在地上挣扎……”南鸢的状态有些不好,她崩溃的说着:“我挣扎啊,挣扎着往外爬,我那时候多想有个人能来救我。”
“不,不用救我,给我个痛快就好。”
“但是没有,没有人来救我,只我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我是怎么哀嚎蠕动,我的身后有一条长长的血迹……”
记忆纷至沓来,疼痛历历在目。
南鸢睁着眼睛,看向屋顶,想哭但眼眶干涩得很,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顾景珩瞧着南鸢现在的模样,饶是他再聪慧过人,也不明白南鸢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什么刑罚,什么剥皮,你在说些什么东西?”顾景珩反握住南鸢的手,眼神里面满是疑惑。
南鸢的目光从顾景珩的双手转移到顾景珩的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冷笑,随即她又收敛下来,说道:“你不是问我做了什么噩梦吗?这就是我做的噩梦。”
“我梦到我被太子殿下您未来的太子妃剥皮,还是您亲手把我送到她的手中的。”
“我就是您手中的一只可有可无的金丝雀,高兴了就逗弄逗弄,不开心了就放在一旁,哪儿能比得上太子妃的尊贵。”
“所以当我碍了太子妃的眼的时候,您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我送过去,随意折辱,只求太子妃能够消气。”
顾景珩被南鸢的话给弄糊涂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从来都只有南鸢一个人,哪儿来的什么太子妃,更别提什么把她送过去让太子妃出气。
他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即便是前世她变了心,并试图逃离他的时候,他也只是把她关了起来,不过关了小半个月,瞧见她意志消沉便将她放了出来。
在东宫里面,她想去哪里去哪里,只是多了些人手看管罢了。
“孤看你是发烧烧糊涂了,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还剥皮?
剥皮那法子他再熟悉不过,那是诏狱里面的酷刑之一。
扒皮抽筋,是对待嘴硬的奸细最有效的办法,往往犯人撑不住一个时辰便全都招供了。
这些手段用到她身上有什么用,他还需要用这些酷刑让她开口?
平常他稍稍用点力气,她都能疼得红了眼,这些酷刑怕是只摆放在她面前,她都能吓哭了。
顾景珩伸手探了探南鸢额头的温度,果然很烫。
“果然是烧糊涂了。”
他低声骂了句,拿起桌上放置的汤药,伸手试了试温度,这才往南鸢的嘴里送。
“不想让孤喊你小风筝,孤日后不喊就是,何必编出一个这般诅咒自己的故事?”
说话间,他舀了一勺汤药递到了她嘴边:“张嘴。”
南鸢,没用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不管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在意的,也不会放在心上,他只会觉得你是在无理取闹。
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些的,可为什么心口还是那么疼?
南鸢垂眉,她没有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于是将一碗汤药尽数喝下,口中发苦,心里更苦。
瞧见南鸢这病恹恹的样子,顾景珩又捏着她的下巴,塞进去了一颗饴糖。
前世,南鸢每次喝药都要他哄着,喝完了还嫌药苦,后来他便随身带着几颗糖,就是为了哄她。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现在都未曾改过。
而南鸢每次吃到糖了,心情都会变得好些,很容易哄。
果不其然,南鸢感觉到口中甜丝丝的味道,便抬头看向了他,眼睛中带了一丝光亮,但更多的是迷茫。
“喜欢吃?那再来一颗?”顾景珩伸手便要去剥糖纸。
“顾景珩。”南鸢突然开口唤道。
顾景珩挑了挑眉,“嗯?怎么了?”
他一向容许南鸢直呼他的姓名,所以也没感觉出什么不对劲。
南鸢的眼眶有些湿润,她开口的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