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呀?”
“这花楼里怎么还跑进来两个姑娘?”
“在这世道,难不成姑娘家也要来买个妓子回去玩?”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站在门口的南鸢和白芷,都不由得露出了揶揄之色。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姑娘长得倒是真好,比花魁月儿都不遑多让呢!”
众人随之看去,只见那姑娘身穿鹅黄色绣百合纹长裙,外罩水蓝轻纱薄衫,乌发挽起,头上只插了几支精巧简单的银簪。
打扮虽素雅,但却愈发地衬得人儿高洁出尘,和此处格格不入。
在听到花魁的名字叫“月儿”的时候,南鸢微愣了一下。
月儿?
难不成这个花魁就是沈摘星前段时间千方百计想要娶回家的人吗?
南鸢对沈摘星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但是有所耳闻,若这个花魁真的是沈摘星护着的,按理来说不应该落到被拍卖的地步啊!
南鸢回头看去的时候,那花魁也朝南鸢递来了求救的目光。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啊!老子叫了六百两,还有没有加价的,没有的话,这花魁就是老子的了!”
人群中有一个满肚肥肠的男人喊出这话,其余人顿时噤声。
“王公子都出价了,谁还敢跟他争啊?”
“对啊,他爹可是王尚书,咱们这些小民,惹不起他啊!”
“据说王公子那方面不行,最喜欢的就是折磨人了,这月儿花魁跟了他,可要遭罪了!”
“快别说了,你以为你是沈公子吗?你就算是有怜香惜玉的心,你也没有那个本事去和王公子抢人!”
人群中一轮纷纷,落在南鸢的耳朵里,听着很不是滋味。
她抬头看去,只见那花魁满眼含泪的看着她。
“哎,你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沈公子怎么不在呢?月儿姑娘可是他的老相好,为了月儿姑娘他都跟他爹吵了一架了。”
“害!你没听说吗?沈公子为了乐安公主都在陛下面前拔刀了,差点闹出人命来,让沈丞相关在家里了。”
“这沈公子还真是风流啊!”那人瞬间醍醐灌顶,又说道:“不过从沈公子对这两姑娘的态度来看,他对月儿姑娘不过是玩玩罢了,对那位乐安公主才是真好,就算是人家另嫁他人,也丝毫不影响他给人家把公主的位分求了下来。”
“可不是嘛!所以说啊,这月儿姑娘已经彻底失宠了,这才被人带出来拍卖的?”
“谁说不是啊,听说这拍卖会就是王公子逼着这花楼的妈妈开出来的,就是为了走个流程,好堵住沈公子的嘴,让他就算是从家被放出来之后,后悔了,又想来找月儿姑娘了,也来不及了!”
“到那时候,卖身契就在王公子的手里了!”
听到这里,南鸢的脚便像是扎了根似的,再也不能挪动分毫。
“姑娘,咱们快离开这里吧。”白芷察觉出南鸢的异样,连忙劝阻道。
可南鸢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
她现在已经能够确定这月儿姑娘就是前段时间沈摘星护着的人,可她现在落到这个下场,跟自己脱不了责任。
若不是她从中作梗,沈摘星不会被沈丞相关在家里,也不会给众人造成沈摘星已经不喜欢月儿姑娘的假象。
若是有沈摘星护着,月儿姑娘绝对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还有没有人再喊价?”一脸笑容的妈妈登上高台,看向众人问道:“若是没人加价,那这月儿姑娘可就是我们王公子的咯!”
“一千两!”
南鸢开口喊道。
“姑娘?”白芷惊讶地看向南鸢,不明白南鸢这是要干什么,怎么突然就要买花魁了?
不光白芷不解,在场的人也都不明白。
“这人谁呀?竟然敢跟王公子叫板!”
有人觉得南鸢不知天高地厚,也有人劝南鸢:“小姑娘,这是花楼,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赶紧走吧!”
“姑娘,我们这儿可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妈妈看到南鸢也是一脸不悦,她可是一点儿都不相信南鸢会真的从她们这花楼里买回去一个姑娘。
在这世道,哪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愿意跟花楼扯上关系的?就更不要提什么从花楼买人了。
就算是她自己答应,她拿得出那么多钱吗?
拿得出钱来,她家里人同意吗?
到时候,准保又是好一顿掰扯,她可不愿意做这种麻烦事!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定金!”南鸢随手将手上的钱袋子朝高处跑去。
“咚——”的一声,钱袋子重重地砸在高台上。
听着这声响,里面钱两的分量绝对不少。
妈妈狐疑地将钱袋子捡起来,若是被她发现这里面装着石子来糊弄她,她这醉云坊的打手可不是吃素的。
“这里面是一百两银子,剩下的等我回家取来给你便是。”南鸢按下了白芷阻拦的手,开口说道。
妈妈在看到钱袋子里面的钱的时候,眼睛瞬间放光了。
这姑娘随身就携带着一百两的银子,在京城绝对是非富即贵,不能轻怠,可万万不可轻怠。
妈妈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问道:“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在何处?我们可以上门帮姑娘取一趟,就不来劳姑娘再来回走动了。”
这妈妈不光是怕南鸢跑了,更是想要打听一下南鸢的身份。
南鸢岂能看不出她的打算,随口回绝道:“钱货两讫的交易,什么时候还要自报家门了?”
被这么明白地点明小心思,妈妈的脸色僵硬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她看向台下的各位,说道:“还有比一千两出价更高的吗?要是没有,月儿……”
“老虔婆,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话!”台下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妈妈看过去,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
“王……王公子……”她突然想起来,这场拍卖会就是专门为王公子举办的,她怎么能为了几个钱就给忘了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