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瞧着堂下众人变化多端的面色,勾了勾唇角:“账本先在我这里放着,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账,心里也该有杆秤,缺什么补什么,拿了什么不该拿的,趁早放回去,我只当看不见。”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若是账没平,被我查出来,下场是什么,自己掂量掂量。”
众人皆缩着脖子,连连称是。
同时又庆幸,她们今天没有贸然出头,不然就是赵婆子的下场了。
一个晚上,不少人吓软了腿,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姑娘,您瞧把她们给吓的。”月苒在一旁帮南鸢整理账本。
南鸢瞧了瞧天色,都快天亮了,转头跟月苒说道:“你今日跟着我忙了一天了,去休息吧。”
瞧着月苒离开的背影,南鸢伏案继续看着账本。
处理完了这些手脚不干净仆人,南鸢还是发愁。
坐吃山空不是办法,必须要找个赚钱的法子。
窗外。
顾景珩便站在那里,看着屋里的南鸢时而皱眉,时而叹气,像是遇到了难题。
他家阿鸢,哪儿哪儿都好,他瞧着就欢喜。
可一想到南鸢这般认真,为的不是他,而是旁人,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再想想,谢洛尘还堂而皇之的住着他和南鸢的婚房,心里便更是膈应了。
得找个法子将人支出去!
“嘶——”
屋内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抬眼看去,只见南鸢锤着脖子,像是累着了。
他抬脚便想进去,可天已经亮了。
这般光明正大地进去,他该怎么解释他出现在这儿,还没有旁人发现?
总不能直接告诉她,这公主宅的人都是他安排的吧?
更何况,她忙了一晚上,现在应该不愿意见他,不想费心应付他。
罢了,不见就不见,他还不想见!
“主子,马车已经备好了。”侍卫阿七恭敬道。
这个时辰已经到了太子上朝的时候,耽误不得。
顾景珩走出公主府,又回头瞧了一眼,道:“孤府上的血燕、灵芝、山参什么的,年份都久了些,都替孤处理了。”
“还有那些珠钗玉器,孤留着也没用,都扔了。”
阿七愣了愣,但秉持主子发话绝对不可违抗的道理,答道:“是。”
主子也没说怎么处理,那便都收到自己囊中吧。
山参血燕都大补啊,还是主子库房里的,那就更是好东西了,他一天一支不会补过头吧?
“都扔到南鸢手里,让她处理。”顾景珩上了马车,又补了一句:“低调些。”
“是。”
阿七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你多大的脸啊,还妄想主子的东西。
顾景珩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他给南鸢这些东西不是心疼她,只不过是不想她累死了,很难再找个可心的人儿。
另一边。
看着黄嬷嬷送到桌案上的补品,南鸢满心疑惑。
“乐安公主,这是太子殿下特意送来的,瞧瞧这山参的成品,外面可是买不到的,还有这血燕,女子吃了,对身子是极好的。”
黄嬷嬷一边满心称赞,一边打量着南鸢的脸色,却发现南鸢并没有预料中的那般开心,遂噤了声。
南鸢打开盒子,瞧着里面包装完好的补品,拿不准顾景珩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给她送什么补品?
她一不是要死了,二不是买不起,需要他来送这些东西?平白的惹人疑心!
“黄嬷嬷,太子殿下送补品来,可还有旁人知道?”南鸢更为关心的是这件事情有没有被旁人知晓,若是有心人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对她来说可是一件麻烦事。
黄嬷嬷在宫里伺候了那么多年,主子一个眼神,便知道主子的意思,当下便了然,连忙说道:“太子殿下的侍卫是奴婢的一个远房亲戚,喊奴婢一声姑姑,这补品是他亲手交给我的,奴婢拿到之后,便直接来了公主这边,没有人发现。即便是有人看到了,也只会以为这是我那儿侄儿孝敬我的,公主不必担心。”
南鸢点了点头,暂且放下了心。
“好,你先下去吧。”
“是。”
瞧着黄嬷嬷离开之后,南鸢将这些礼品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东西,也没有藏着什么字条。
“搞什么鬼?”
南鸢的手指在盒子上面轻点,想着顾景珩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不能真的是给她些补品吧?
给她补品有什么用?
突然,南鸢想到了什么。
前世,顾景珩在事后都会送她一些礼物,有时是珠宝,有时是衣物,就像是嫖客留下来的嫖资一般。
他这次送补品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可他……也没得手啊?
南鸢真的是快要抓狂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非得她猜,猜又不一定能猜得对!
“烦死了!”
本来处理这些家宅事就烦得不行,顾景珩那边又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时不时地蹦出来给她找个麻烦。
南鸢将顾景珩送的这些礼品都塞到了柜子里,这里已经装了不少顾景珩送的东西了,大大小小的,若是再送下去,就得重新开个柜子装了。
关键是送的没有一个有用的,皇家的东西,她又不能卖,又没有能穿戴出去的场合。
即便是有,她能大摇大摆地穿太子送的东西出去?要不要命了?
等将东西整理好,南鸢费了好一番工夫。
等日后哪天跟顾景珩说清楚,一刀两断,再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就是了。
南鸢关上了柜门,抬脚走了出去,她今日还有要事需要做。
“姑娘,就是前面的铺子了,那是谢王府名下收益最好的铺子。”
白芷在前带路,指着前面的一家铺子说道。
琳琅斋,谢王府这些年绝大部分的收益都从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