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劳阿姊费心了。”顾景珩将南鸢挡在身后,笑着看向了长公主,问道:“阿姊可还有事?”
这摆明了是在下逐客令了。
长公主的视线扫过这满室狼藉,眼中闪过几许不易察觉的厌恶,她冷哼一声,道:“既然你都已经回来了,那父皇那边自然是由你去解释,我就不插手了。”
说罢,转身便走。
南鸢站在原地看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顾景珩见此,对身边的人道:“收拾干净。”
随即,带着南鸢走到了书房里干净整洁的一处地方坐下,问:“想问什么?”
“长公主殿下今天很不对劲。”南鸢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
顾景珩瞧了一眼外面,垂下眉眼,想了片刻,解释道:“大概是产后抑郁,便来我这太子府发疯了。”
具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景珩倒还是真的不是很清楚。
毕竟,前世这个时候长公主早已身亡,自然是没有这一出的。
再加上,他也是刚刚回到京城,什么事情都还没有接手,自然是猜不出缘由的。
“我们不管她,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顾景珩又安抚着南鸢说道,“明日我再让王御医过来给你诊个平安脉。”
南鸢伸手摸向自己的腹部,道:“其实不用这么紧张的,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没有什么事情。”
她在意的倒不是身子的情况,她想的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京城的事情,离开京城,她一进京城便感觉浑身不自在。
还有一件事情便是,她想要查清楚阿九的死因,以及十月初九那日自己到底是遭谁陷害。
她现在知道的唯一一点消息就是姜颂告诉她的,姜颂将昏迷了的她交给了月苒,可自己却是在陌生的环境中醒过来的。
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怕是要问过月苒才能知道缘由。
“那也不行,至少也得让御医诊个脉,这样我才放心。”顾景珩握紧了南鸢的手,他现在真的一丁点的关于南鸢的坏消息都不愿意听到。
“你若是觉得在京城里面闷,明日我带你回家看看,好不好?”
“回家?”南鸢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连忙问道:“可我现在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贸然回去会不会引起什么风波啊?”
“交给我就是,你只需要考虑想不想回家瞧瞧。”顾景珩看着南鸢这一副期待兴奋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都好久没有见过南鸢的笑容了,脑海里面关于南鸢的记忆更多的是哭,是冷淡,是厌恶,是憎恨,唯独少了南鸢这样期待的看着他的目光。
“想!我想回家。”南鸢抬头望着顾景珩,眼睛晶亮晶亮的。
顾景珩轻抚着南鸢的脸颊,柔声说:“那就明日吧,今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安排好了,便带你回家瞧一瞧。”
“好……”
“顾景珩!”
南鸢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门外传来沈摘星的声音。
两人齐齐朝外望去,只见沈摘星十分焦急地朝着顾景珩跑来。
他可是一听到顾景珩回京城的消息,便急匆匆地从家里赶了过来。
“你总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京城……”沈摘星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声音,看向坐在一旁的南鸢,眼神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南鸢很有眼色地站起身来,说道:“你们有事就先聊,我去休息了。”
他们之间谈的话她也不感兴趣,她还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去做,自然也不稀罕听他们说话。
“好,那你乖乖地等我,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顾景珩也站起了身,看着南鸢笑着说道。
南鸢点了点头,随即朝着书房外面走去。
顾景珩转而看向了沈摘星,道:“说吧,什么事情?”
沈摘星还有些小脾气,刚想着卖个关子,突然感觉胸腔处一阵痛意袭来,一张嘴,一口黑血从口中呕出,整个人直直地朝着顾景珩倒去。
“沈摘星!”
顾景珩见状,眸色骤然一变,快步上前扶住了沈摘星摇摇欲坠的身体:“你这是怎么了?”
南鸢还没有出门,便听到了这边传来的动静,收回了即将迈出去的脚,回头看去。
登时便发觉了沈摘星的不对劲,连忙跑了回来,拿过沈摘星的手腕便要给他诊脉。
此刻的沈摘星两眼发黑,胸腔处疼得要命,话都说不出来。
他这是怎么了?
毒发了吗?
可是他明明是在一炷香之前刚刚吃了解药,除非……
那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而是毒药。
他自认自己的计划做得很好,甚至连褚知栩都没有告诉,而是自己一个人悄悄地收集天启卧底的消息,怎么就会被发现了呢?
难不成,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为天启人做事,究竟对他们是忠心还是假意,他们都没打算留自己一条性命,在得知顾景珩回城之后,便对自己下了毒手?
大抵,真的是这样罢。
没有想到,他沈摘星荣华一世,最后竟然死得这般草率。
“把他放到床榻上,快!”南鸢抬头看向顾景珩,声音焦急。
顾景珩也丝毫不敢耽搁,立马将沈摘星放到了床榻上,看向南鸢,道:“阿鸢,保住他的命。”
顾景珩此刻已然冷静了下来,不管京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如今救下沈摘星的命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他看向沈摘星:“坚持住,我现在就去找褚知栩,你一定要坚持到他来。”
沈摘星这次毒发来势汹汹,南鸢丝毫不敢懈怠,取出银针便开始吊住沈摘星的性命。
“不……”沈摘星抬手拽住了顾景珩的衣袖,摇头,鲜血不停地从他的口鼻中渗出来:“别……走……”
沈摘星不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褚知栩来,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天启人的计谋,他不能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不能让顾景珩陷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