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妹子,小时她就拜托你了,带她活着离开啊。”
我向他重重一点头,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酸楚。
何时了满脸泪痕,她想要挣脱开何云亓那只在给她输送功力的手,但那只手太坚固了,何时了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一直以来,何云亓用这只手以自己的方式,默默清除了那些会威胁到何时了的一切因素。
最后,何时了只能抱紧浑身是血,失去全部修为而头发花白的何云亓,“没必要的,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何云亓的目光带着释然和解脱,那双混浊的目光重新发出了光亮,像是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画面,“你满月的时候,我抱过你。”
“那个时候”
“你握着我的手,叫我哥”
声音消散,而最终,那只坚固的手无力的垂落到地,这只手的掌心里,满是握剑留下的老茧,和沉旧的伤疤。
“哥!”何时了扑到何云亓残缺的胸膛上嚎啕大哭起来,黑暗的殿堂中,仿佛多了些神圣和悲悯,死寂被哭声撕裂
何云亓的瞳孔已然扩散,失去的光亮带走了他最后的生机。
但
何云亓是笑着离开的,至少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有机会将一切的误会解除。
突然间就想起了刚见到他时的那副嘴脸,那个时候可真是恨得让人牙痒痒啊,没想到最后他竟是一位如此伟大兄长。
我站起身,向着死去的何云亓轻轻一鞠躬,“你放心,只要我宋流年还活着就定然护她安然无恙。”
身后夏至向何云亓拱了拱手。
凌神烬叹了口气,只见他右手掌心轻轻按在心口,向着何云亓颔首示以敬意。
我们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何时了,直到她挺起腰,回头看向我。
“还要走下去么?”我问。
何时了一言不发,但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路,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上前轻轻拍了拍何时了的肩膀,“我们可能没办法带上你哥哥的遗体。”
何时了看了眼怀中的何云亓,“那就先让他在这儿等等我们吧,等事情解决完了,我们再接他离开。”
夏至将何云亓抱到殿堂中一处相对很是坚固的角落里,我结下一道禁制,将他笼罩在内,“只要我没死,这道禁制就不会破碎。”
我看向何时了,在她而低声将破除禁制的方法告诉了她。
何时了一愣,“为什么还要?”
我耸了耸肩,冲她笑了笑,“到时候你来解开。”
何时了点点头,她拿起何云亓留给她的银剑,这把剑通体银白,隐隐散发着一股冬雪般的寒气,何时了看了眼剑柄上的几个字体,轻声道,“湛白?”
“看来等出去之后,我得给你找本适合的剑谱了。”我轻轻一笑,“不过何赴劫那老头应该也会给你。”
何时了轻轻将湛白剑插回剑鞘,回头深深看了眼地上的何云亓后,说道,“我还是想要你给的剑谱。”
“放心,我到时候去我师父那老登房里偷几本给你。”我笑着说,“那就走吧,别让你哥哥等太久。”
何时了,“好,我们走。”
吸收了何云亓的修为后,何时了身上的气息已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何云亓将自身修为以对方不需要承受任何代价的方式输送到何时了身上,这也刚好弥补了何时了二十多年没有修行的缺陷。
何云亓当真是用命为何时了铺好了前路。
责任为重
但同样也可以随心而活。
前方那条黑洞洞的甬道就是离开殿堂,通向前路的出口,也是在这个时候,我郑重的向何时了还有夏至说出了自己进入九天玄女所要做的事
毁掉娲予法器。
何时了和夏至听后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帮你。”
最后是凌神烬,“还有我。”
我咧嘴笑了笑,“怎么感觉有点中二呢?”
一路前行,面前,是一座几十米宽的巨大悬崖,悬崖之下黑云缭绕,不见尽头,而悬崖两侧的山体之上只有一条一米宽,而且已经腐朽的已经不成样了的木板吊桥。
我往前走了一步,就在脚刚踩上吊桥的一块木板,还没用力时,那块木板就直接从吊桥上脱落,坠入悬崖间的黑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