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武德殿。
李承乾正在翻看奏折,红木窗上忽然落下一只信鸽,信鸽尾部有一只金煌煌的丝线。
金丝?
杨凡遇上什么大麻烦了吗?
他不动声色,继续批改手中的奏折,直至半个时辰之后,他将批改好的奏折交给一旁守着的房玄龄。
“好。”
房玄龄只回了一个字,收起奏折便离去。
其他的事情一概没提,他可不是那些闲了没事的老迂腐,瞧见武德殿有一只鸟就要参上一本,说太子殿下玩物丧志。
他巴不得李承乾天天多玩儿一会儿,别去做太子,如此,他也能落得清闲自在。
待到殿内再无他人,李承乾将半掩的窗推开,招了招手,那只鑫哥便落在窗前。
“十一月三日,赶往长安,殿下救我。”
救?
李承乾面露不解,连李茂都不是他身旁的那个小妮子的对手。
放眼天下,还能有谁威胁到杨凡?
不会是……李泰吧。
他刚要放走信鸽,心中猛地想起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洛阳的李泰。
难不成前段时间尚书左丞被刺一案,跟他也有关系?
杨凡知道了什么事情,所以才逃到……
心猿意马之时,他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到来的李二。
“高明啊!”
“
啊!?父皇!”
忽的一声叫喊,吓得他浑身一颤。
李二斜了眼他藏在背后的双手,“想玩儿就玩儿会儿,一天到晚得读书也累,不用躲躲藏藏。”
“不,不是……”
李承乾眼睛一转,左手探进右手袖间,摸出一块小小的玉佩,“这……是前段时间我自己做的,我想要送给父皇。”
“送给我做什么?”
李二挑了下眉。
一不过寿,二不过节的。
李承乾将玉佩呈到李二眼前,“这是做汉白玉镇纸多出来的一块料,我看不错,就擅自拿来做了玉佩,我知道父皇很喜欢玉佩,就想着送给父皇。”
闻听此言,李二这才想起自己心烦意乱时,总会不自觉的拿出那块玉佩在手中把玩。
没想到这样的小细节竟然被他注意到了。
这下可好,连训斥都没办法训斥。
玉佩是边角料做的,不是新买的料子,又没花钱。
李二微微一笑,拿起玉佩在手中掂量几次,收进了怀中:“高明,有心了。”
“应该的。”
李承乾暗自松了口气,这块玉佩确实是准备送给父皇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是打算在三个月后父皇的生日宴会上。
提前做好是为了多把玩一下,让玉石吸收他的王
气,变得更有灵性。
莫名的收了份礼物,李二的心情也便的格外好了一些,面带微笑在武德殿转悠,时不时的拿起桌上的奏折或是批改好的翻看。
李承乾则是跟在他身后。
突然,李二皱了皱眉,拿起桌上批改的天降异象看了几眼,“对了,袁天罡调入军器监了,你不知道吗?”
李承乾面露疑惑。
“啊!朕也忘了。”
李二拍了拍额头,解释道:“前段时间军器监有些事情,就把他暂调军器监了,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李承乾下意识的问道:“他去军器监做什么?”
军器监是匠人的地方,袁天罡则是勘探天地的。
二者完全不搭噶。
话音刚落,他自觉失言,连忙低下头。
李二斜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罢了,先去看看杨凡吧。
眼望着父皇离去,李承乾叹了口气,叫来李茂带人出城。
……
望不见尽头的官道上。
一辆马车徐徐前行。
马车五大三粗,将脸蒙的严严实实。
官道两旁的山林深处。
一伙人盯着路过的马车,眼中尽是贪婪。
为首的一光头,甩了甩手腕,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刀,叮嘱道:“记好了,要活的,一个活的十万贯,这会儿兄弟
们发大财了。”
听到数额,十几名贼人早已是跃跃欲试,舔嘴唇咽口水,只等着大王一声令下就冲出去。
“上!”
光头突然大喝一声,身后的人尽数追了出去,只有他留在原地。
“嘴里面叫着兄弟,真要动手,你竟然躲得这么远。”
在他身后,一名蒙面男子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光头摸了下脑袋,不屑道:“少分一份儿是一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要是也下去,说不准受了伤,你就要来个黑吃黑。”
蒙面人笑而不语。
不多时,下方便传来一阵阵叫嚷,紧跟着,四个麻袋被提了上来。
“正好是四个,四十万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光头拿刀背敲了敲其中一个麻袋,拧笑着望向蒙面人。
蒙面人抬手拿下面罩,正是程处亮。
他盯着最靠近自己的麻袋,“打开看看。”
光头面露不悦,却还是照做。
谁给钱谁是大爷。
麻袋解开的瞬间,程处亮怔住。
麻袋中的人并不是杨凡。
“不对,怎么不是杨凡!?”
他慌了神,抢着上前解开其它的麻袋。
麻袋中坐在地上的两名女子面露惶恐,紧张的爬到一起互相抱着。
“人呢!?人呢,我让
你抓杨凡,你抓得这是谁!?”
程处亮登时暴怒,一把抓住面前光头的衣袖,大声嘶吼。
一声声叫嚷,惊起山林中的鸟儿。
“什么他娘的杨凡,这他妈就算是哥牛凡你也得给钱!怎么?想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