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
紫园胡同。
最里面的一处小宅院。
枯朽的木门随风不住的发出吱呀的声音。
阴冷的青石砖小道显得阴森无比,凉风从胡同内吹过,打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生疼。
杨凡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衫走在最前方,妙仪跟在后面噘嘴望着身披杨凡大氅的玉娘,满眼嫉妒。
妙仪性格单纯,嫉妒归嫉妒,绝不会想到要报复之类的事情。
“少爷冷吗?”
妙仪想了想,忽然从后面抱住杨凡,咯咯咯的笑起来:“我给少爷暖暖。”
玉娘面露疑惑,没看懂妙仪的做法。
“不要闹,小心为上。”
杨凡眉头紧锁,三人缓步走向角落中的那间小院。
破旧的小院不像是有人在此居住过。
只是刚靠近小院,杨凡便闻到熟悉的火药味。
“真是在这里,前段时间不还是在杨庄吗?”
杨凡眉头紧锁,示意妙仪去看看。
玉娘见状要跟上去,被杨凡一把拉住。
她行事过于直接,恐怕会打草惊蛇。
妙仪翻身跳上院墙,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在瓦片上行进。
前院空无一人,蜘蛛网与碎了一半的水缸散落在院中,仿佛许久无人居住。
后院则不然,十几名男子脸上蒙着面纱在院中穿梭,没有一
人说话或是停顿,如同木偶一般行动。
妙仪躲在屋檐的鸱吻后,小心翼翼的观望。
“那不是火药吗?”
“对,就是火药。”
妙仪轻声呢喃一句,身后忽然传来一人的声音。
惊恐之下,妙仪慌忙摸向腰间,下一刻,一股大力从她腿上传来,她重心不稳,登时从屋檐上滚下去。
砰!
一声闷响。
院外杨凡听闻声响心头一紧,话还未说出口,玉娘已经跳上院墙追了过去。
他赶忙推门往前赶,一进前院,妙仪正趴在地上捂着腰,“少爷,后面有人在做火药。”
妙仪余音未散,屋檐上的男子不知从何处拿出一臂张弩,只听‘噌噌’两声闷响,妙仪忙翻身躲开。
玉娘此时也来到男子身前,男子摸出匕首便与玉娘打在一起。
玉娘以往便是死士,出手向来是不计后果的,一双玉手根本不管匕首如何锋利,直接去抓匕首,双方试探几招,玉娘手上已是鲜血淋漓。
眼见如此,下方的杨凡当即喊道:“有毛病啊!别伤了自己!”
玉娘怔了下,还没人对她说过这些。
仅仅是这一晃神的功夫,男子已经转身逃去。
杨凡扶起妙仪追向后院,后院只剩下被推翻摔碎的大缸,满地的药
物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那十几人也不知道从何处逃离。
“不用追了。”
他昂头看了眼要追向远处的玉娘,将她叫住。
玉娘跳入小院,默默地站在杨凡身后,撕扯自己的衣服包扎伤口。
“先去医馆吧。”
杨凡见她手上的刀伤血流不止,无奈的叹了口气。
“命很重要,别总是这么鲁莽。”
走向医馆的路上,杨凡不住的叮嘱玉娘。
后者面带疑惑的点头,她只知道出手就是要杀人,为什么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受伤?
“不杀了他,我就会被他杀,受伤算什么。”
许久之后,玉娘轻声的嘟囔一句。
杨凡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今天不许再动手,你就站在后面等着。”
“还有你也是!笑什么笑。”
说着,杨凡抬手在妙仪的头上敲了一下。
这小妮子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当时惊恐之下从屋檐上摔下来,岔了气而已。
三人走在街头,杨凡一手牵着玉娘,一手搂着妙仪的小腰,给她揉着腰部。
“杨大人,你这么做是不是过分了些?”
突然,满头是汗的张鑫从人群中钻出来,拦在三人身前。
他举着手中的纸钞,穿着粗气说道:“这就是你自己的纸钞。”
“是吗?
”
杨凡故作恍然大悟之色,“对不住,我拿错了,别见怪。”
他将张鑫递来的纸钞又推了回去:“当做赔罪,嘿嘿。”
张鑫见状脸上的愤怒瞬间消散,收起这张价值百贯钱的纸钞,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刚刚跑了这么久,还真的查到了点儿有用的消息。”
“说来看看。”
“最近有个姓林的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很多的纸钞来换铜板,很多纸钞都是别人的,我还专门抽空去了趟户部。”
张鑫咧嘴笑着,煞有其事的压低嗓音:“那家伙叫林黎,之前是给卫王做事的,那些纸钞也都是从文学馆出来的,不过并不多,可以理解为他的俸禄。”
杨凡白了他一眼,这些消息他都知道,说了跟没说一样。
“你别着急,重点在后面,这小子一次性兑换这么多钱,却没有去胭脂楼。”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色?”
“不,他在胭脂楼常年包了一个花魁,最近突然不去了,这不就是有蹊跷?”
张鑫郑重其事的说着自己的推测:“一定这这小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我们就从那名花魁入手。”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杨凡若是再不答应去胭脂楼,那说明是杨凡自己有问题。
无奈
之下,三人只好改变去兵部的路线,改为去胭脂楼。
……
申时。
兵部大院。
一名仆人装扮的男子推开兵部军械库大门。
“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
兵部侍郎李钰正在清点军械,瞧见男子登门吓得不轻。
他连拉带拽的将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