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蒙蒙亮,杨凡便将趴在自己身上睡觉的妙仪抱起来。
昨夜实在没办法,他把妙仪抱到怀中才算有了睡觉的地方。
可妙仪到底是个成年人,再轻也有几十斤,整整一夜,他呼吸都觉得困难。
“相公……你要走了吗?”
他只是轻轻地一个动作,叶芸娘被惊醒,带着几分困倦与伤感,柔声询问。
仅此一个声音,其余人也都醒来,转头看向杨凡。
“不走了。”
“真的吗?”
话音刚落,几人都做起身子,满眼欣喜。
就连不善表达情感的玉娘也瞪大了杏眼,不住地眨巴着。
是日。
长安封城。
皇城出五千禁军,搜查全城,城外连夜调来三万兵马,将城外团团围住,封住所有出口,就连河下都有人撒下巨网,有重兵把守。
莫说是人,就连一条鱼都没办法从河里游入长安。
大理寺、兵部、刑部、不良人倾巢而出。
一切皆因公主殿下被人胡乱丢在街头一夜的时间。
百姓们深受皇恩厚爱,自然是配合的,乖乖的留在家中,更有无数人举报自家地方的土匪恶霸,不为了报仇,只是单纯的怀疑他们会不会伤害公主。
让母仪天下体恤百姓的皇后娘娘哭了一
夜,实在是罪无可赦。
崔元凯自始至终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卫王府内。
李泰牙都快咬碎了,质问崔元凯,“你打算怎么办?你知不知道,父皇疼爱我与太子,更疼爱她!”
“小的失算了,如此,只能放弃一条情报线。”
崔元凯眉头紧锁,轻声的回应一句。
当年太子被绑架,险些被杀了,陛下也不过是找了杨凡说了几句;谁能想到公主殿下跟太子的待遇有这么大的不同!
公主殿下只不过受了些寒风而已,就将整个长安封城,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百姓们真的因为公主殿下而放弃一天的工作,乖乖的待在家中。
“你们那边儿的,去去去,拿钱,买米,所有人都有份!”
杨家大院,杨凡站在门口指挥着众人搬动米面。
杨家是大户,自然有自家的粮仓。
得知公主受罪,百姓们要留在家中一天的时间,他第一时间就是开仓放粮,得到上面的允许后,让每位士兵搜查的时候带上粮食,每家每户送一袋米面,防止百姓在家过不下去,同样也有借口进去搜家。
皇城内。
李丽质从鎏金镶玉的拔步床上醒来。
眼前是哭红双眼的长孙皇后。
瞧见女儿醒来,
她没有半句责怪,只是关切的问着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李丽质自知做错了事,别过头去。
半晌,她转回头来,“母后,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事,现在陛下在缉拿凶手。”
“黑子……”
“不用担心,她在你隔壁的房间,御医正守着呢。”
长孙皇后轻轻地拍了拍李丽质的手,挤出一个微笑,“丽质不怕,母后这就去给你弄碗粥填填肚子,顺便去看看红舒。”
李丽质用力的点点头。
长孙皇后一步三摇,一夜未眠,她的身子可不想李丽质这样的年轻人,早已是精疲力尽。
推开隔壁房门。
受了伤的红舒被她轻轻地推醒。
“红舒,好些了吗?”
皇后关切的目光令红舒受宠若惊,她连连点头。
她早上就醒了,无非是皇后不让她起床,非要她歇着,她才躺在床上睡觉。
“那就好,丽质也醒了,我去给你们端碗粥,今天不要下地,先歇着。”
皇后的声音很温柔,说话时轻柔的抚摸红舒的额头,“苦了你了。”
红舒连忙摇头。
……
杨家大院。
叶芸娘、窦菀儿、燕如玉三个会算账的坐在西厢侧房拨弄算盘,计算从何处调度钱银,今天
大概要支出多少钱。
“这些钱相当于杨家总价值的三成,杨凡真是阔气。”
燕如玉拧着秀眉,难以置信的盯着账目上的数字。
她也是大户千金,自以为所有的大户钱银不过是个数目,真正有钱的也就那么几人,可见到杨家的总资产,她才知道,原来对杨凡而言,钱财果真只是一个数字,根本没有具体可以表现的。
仅仅是这三成,已经足够让半个长安城的百姓吃上一顿饭。
这些钱要是堆积起来,恐怕真的是一座金山。
“不够,远远不够,这该如何是好。”
叶芸娘满面愁容,毕竟现在不在洛阳,商帮也不再身边,所调用的钱财都是这一次带过来的,或者就近从纸坊、商帮驻扎点以及兽碳售卖地点调来的。
若是要支撑整个长安的贫苦百姓,这些将就够一半人。
窦菀儿咬着下唇,像是想到什么,连声说道:“相公在军器监还有‘铁马’卖出去的钱,都是朝廷赏的,他一直留在军器监没有动用。”
所谓铁马,就是杨凡造的自行车改版几次后的成品。
铁马现世后,李世民赏了杨凡价值十万贯钱银及三百亩田产,还有很多古玩玉器、布匹丝绢,,这些若是变现,完全
足以补上剩下的一半。
“好,我去找相公!如玉,你先算着,看看剩下的还够不够。菀儿,你拿着赏赐的那些单据去找王玄策,让他带你去各处家族,谈谈价格。”
三人打定主意,便各自忙起来。
燕如玉叼着毛笔,望着两人出门的背影,吧唧两下嘴:“这才是大户吗?只想着如何完成这一次的壮举,完全没有想到这会对杨家产生多大的影响。
唉……天知道此事过后,多少人会被迫捐款捐物,因而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