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真是胡闹,红舒只披了一件大氅,居然让她顶着寒风吹了半个时辰。”
叶芸娘玉指轻点杨凡的鬓角,其后正在咳嗽的红舒小脸通红,眼神迷离,“还好安思在,你知道她胆子小还这样对她,烧坏了脑子怎么办。”
昨夜寒风凛冽,杨凡钻在红舒的怀中,小妮子发育成熟的身子实在是过于夸张,盖在脸上温暖又挡风,柔软及芳香袭来后,杨凡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红舒已经染上风寒,但她还撑着身子拿手给杨凡的头顶挡风。
如此可爱又小心翼翼的模样,有几分当年妙仪那种憨傻的模样。杨凡又是心疼又是觉得好笑,抱着她翻下楼顶。
这些年杨凡的锻炼可没停止过,身子骨比不上他们那些所谓的内家高手,翻个墙还是没问题的。
没想到的是一进门这小妮子就开始说胡话,咳咳咔咔的折腾到半夜。
还好,安思走哪儿都带着自己的小药篮,给她施针熬药,可惜的是红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抗情绪异常强烈,以至于天光大亮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叶芸娘得知这件事情直接来训斥杨凡。
她可不仅仅是杨凡的大娘子,还是从小照顾杨凡长
大的好姐姐。从小到大,杨凡也是最听她的话。
“我,我也不是有意的,我就是躺着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杨凡小声辩解。
“还敢还嘴,等到红舒好了,你必须要好好地跟红舒道歉。”
叶芸娘拧着秀眉,又在他头上连续点了好几下:“红舒本来就小心翼翼的,你这样对她,她以后还怎么敢说话,她可不是妙仪那样心大。”
“啊?”
妙仪吧唧一下嘴,满眼不解:“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走,我们出去收拾东西,晚上就要回家了!”
燕如玉 见状赶忙拉着妙仪出门。
“嘿嘿嘿……”
这时,红舒忽然盯着杨凡笑起来,混浊的双眸没有聚焦点,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
从越河到长安只有一条官道,横跨一条息水,除了坐船没有别的办法通过,息水往北,就是一片峡谷,名为落石谷。左右两侧怪石嵯峨,槎枒似剑,一遇潮涨,谷内大雾漫天,如蛟龙吐息,春阴酿寒,溟溟漠漠,浩浩漫漫,宛如置身于江水之上。
东侧峡谷一块怪石之上,一黑袍人迎风伫立,双手打开一张地图,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此处便是你葬身之地,你不是,
小王爷如何有机会登坐至尊之位。”
黑袍人取下头罩,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庞,正是失踪多日的崔元凯。
“出使西域、想学前朝大奖封狼居胥,只怕你没有这个命。”
崔元凯目光如电,死死的盯着谷下淡薄的云雾。
太子李承乾如今放弃各门学业,一心只想着南征北战,半个多月后才出发,李世民现在就在挑选人手保护李承乾。
若是此行真的成功,恐怕日后为王李泰再也没有半分机会。
当朝天子就是在马背上打下的天下,若是太子爷做了同样的事情,恐怕满朝文武没人再敢说半个不字。
李泰啊李泰,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若是不成,恐怕只能重现当年玄武门之事……崔元凯望着阴霾满布的天空,愁眉不展。
李泰是否可以夺得皇位,与他并无太大的关系,他在乎的只是李家内部的乱斗。
转眼,已是正午。
杨凡分批让下人离去,自己带着惊世堂的十几名护卫殿后。
没成想,还未出城门就遇上了麻烦。
越河城北门。
孙老叟横躺在路中央,死活不愿意让路。
“混账啊,简直是混账,拐走了我的闺女不说,还见死不救,大逆不道,十恶不赦!”
“我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的闺女儿,你说带走就带走,只甩给我一些钱银,我需要那些钱银吗?荒唐,天无天道,人无人法。只会欺负我们普通百姓。”
“为官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就从我身上碾过去,我孙老叟今天必须要讨个说法。”
他哭丧着脸,捶打着青石砖,在地上撒泼,来回打滚。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却不觉得丢人,只是堵在路中央叫骂着杨凡。
明白事情经过的人笑他没皮没脸,可总有那些不知道事情经过的,光是听他这么一说,还以为是有什么欺压百姓的事情发生。
守城门的军官老早的就知道京城里的大官儿杨凡入城,见此一幕根本就不阻挡,老老实实的站在远处观望。
且不说这是杨凡的家事,就算是只跟杨凡搭上关系的事情,他们也不想掺和。
“这老小子还是打听好消息了啊,前面的马车都走了,就知道拦下我们所在的这一辆马车。”
杨凡撩开维裳,悠哉悠哉的看着前方不远处哭嚎的孙老叟。
“相公还真是有远见。”
窦菀儿轻笑一声,轻柔的为杨凡按捏肩头。
杨凡今天一早就让叶芸娘带着妙仪、安思、燕如玉以及红舒藏
在前面的车队中离开,自己则带着窦菀儿和玉娘断后。
“我去杀了他。”
玉娘斜了眼孙老叟,眼中露出厌恶,起身就要出去,被杨凡一把拽住:“这是我老丈人,你打算让我遗臭万年吗?”
杨凡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待着吧,看他能哭嚎多久。”
伴着他一声令下,两辆马车内跑下来几名护卫,买东西的买东西,吃饭的吃饭,好像就在这街头驻扎下来了一样,根本没被孙老叟影响半分。
孙老叟喊了半个时辰,嗓子都沙哑了,也没见到杨凡下马车,不由得心生疑惑,“难道是拦错马车了?”
他起身上前,未等他歪头查看,一名惊世堂的壮汉挡在他身前,冷声说道:“马是烈马,被踢着了别说我们不赔钱。”
说着,他一拍马屁股,马儿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炸雷般的声响响彻整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