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上面聊着。
下面的徐垚早早地就看到了,只不过他并没有提起,自顾自的忙着手头的事情。
一个时辰过去,三人终于刻出第一把唐刀。虽然模样十分粗糙,但能看出唐刀的形状大小。
倪习文盯着木质唐刀看了片刻,突然将它丢在一边,转头继续寻找树枝:“不够精细,不够。”
他自说自话,不管身后两人。
徐垚一如既往的笑了笑,向吴文若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我带你去找个新的,重新做吧。”
吴文若面无表情点头。
……
“我……不想让我儿离开,我也不想断了他的前程。”
鱼可沁说不过杨凡,不过她可以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杨凡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只恨不得一脚踢过去,把她踹到峡谷下方算了。
她这不是真情流露,她这完全就是无赖的举动。
因为事情的根源不是杨凡,而是徐垚。
难道儿子要去朝廷谋差事,还能怪罪龙椅上那位?
“我……”
鱼可沁见杨凡没说话,又重复了一遍。
杨凡终于忍耐不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转身就要离开,不承想,一回头正好看到了拦在眼前的几位俏佳人。
窦菀儿几人都明
白鱼可沁做的是错的,可她们总认为鱼可沁是可悲的,所以才会站在她这一边,不过……她们并未说话,只是齐齐的盯着杨凡。
见此一幕,杨凡满眼无奈,“你们这是道德绑架啊!”
“娘,你没有必要这样。”
正在这时,徐垚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
他面无表情的来到鱼可沁面前,手中攥着那把刚刚雕制好的唐刀,“这是我的选择。”
令人诧异的是,前一刻还唯唯诺诺的鱼可沁,见到徐垚出现,眼中只剩下了惶恐不安。
眼见如此,杨凡眉头微皱,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自顾自的往后退了两步,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可沁眼角的余光瞥向杨凡等人,发现自己正在被所有人围观,眼中的慌乱更多,连连摇头,小声哀求:“我们回家说。”
“不,我要离开这里,我不可能呆在这里一辈子。”
徐垚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可他还是往后退了一步,坚定地说出自己的心声。
从小到大,他的一切都在鱼可沁的掌控下。从来都是如此,每当他不愿意去做的时候,鱼可沁都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不明白为什么,也从不敢问。
直至他长大后,身
强体壮,村中挑选出打猎的少年,他终于明白了。
娘亲一直将他抓着不放,不是因为心疼,而是害怕唯一的依靠不在了而已。若非如此,当年他身受重伤从山里回来的时候,也不会托着软弱无力的身子去给鱼可沁洗衣做饭。
这是孩子吗?
这只是一个养大的下人而已。
离开了只是没人伺候她了。
“你不要说话!”
鱼可沁张张嘴,刚要说话便被徐垚打断,“这么多年,你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什么事情都要管,我已经受够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红舒刚张嘴训斥一句,被杨凡拉到怀中按住脑袋:“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闭嘴,看着。”
几人同时后退。
徐垚目不转睛的盯着鱼可沁:“你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若真当我是你的孩子,你就不应该留下我。我从五岁开始就在家中洗衣生活,七岁的时候稍有不慎换来的就是一顿毒打,这十几年,我在别人眼中过得很好,可在我自己眼中,这里就是炼狱。”
“你恨父亲走得早,为什么要发泄在我的身上。”
“你恨这世道的不公,为什么不去争一个公正,在我的身
上发泄怒火。”
“你打我骂我折磨我,我都不怪你。可你不该为了一己私欲,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拴在你的身边,这一次,我不会再听你的了。”
啊……合着这不是第一次。
杨凡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一小部分。
鱼可沁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珠,一双杏眼泛红,委屈的神情让他们这些外人看着都觉得心痛难忍。可徐垚还是面无表情。
“你只会用这种弱者的面孔来博取别人的同情。”
徐垚丢下一句话,转身将唐刀递给红舒,“做好了,但是有一些细节我没有看到,我回去重新雕制。”
说罢,他离开了。
红舒拿着精致的唐刀半晌没回过神来。
这俩人真的是母子?
会不会是捡来的。
红舒拧着秀眉,看着杨凡的眼神充满了不解。
杨凡斜了眼鱼可沁,没再多说话,挥手带着几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什么样的人都有,何必去讲究这些有的没的。
徐垚离开石壁走廊回到雪地中,他还是那副温柔的大哥哥形象,指导吴文若的雕制,安抚倪习文的情绪。
杨凡所居住的那户人家刚好有一个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的雪地
。
“你很喜欢徐垚?”
叶芸娘跟着探头看去,发觉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徐垚的身上,不禁小声询问,他从未见到相公这么喜欢过一个孩子。
“这样的孩子很好,很坚毅,只不过……带错了路,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
叶芸娘秀眉微蹙,面露不解。
杨凡苦笑着摇头:“我小时候若不是你在身边,早就逃到西域,起兵谋反了,你真以为我没心没肺?”
说着,他看着徐垚,长叹一口气。
徐垚受了苦,所以对别人很好,很温柔。怕就怕他以后经受不了诱惑,最后变成了那些书中的反派头目。
倒是倪习文这种人多半是没什么出息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