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
张家宅邸。
张贺命人在屋中弄来几大缸的水,又命人专程弄好了沙子,将偷来的漏斗砖的这些全都排列好。
伴着水流泼洒在漏斗砖上,水顺着砖头中的缝隙流下去,没有任何的残留。
“真,真的可以。”
“他肯定是个匠人,这下好办了。”
“爹,我有办法了。”
伴着张贺的一声惊喜的叫喊声,屋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应答。
张贺想做什么他爹都不会拦着,反而都会支持。
所以就张贺说找到了一个匠人的时候他爹已经在准备拟奏折子,准备直接匠人报上皇城。
张贺想的很简单,现在贵妃这么难伺候,要是将惹他的那人直接送到贵妃娘娘面前,那人肯定活不下来。
当然。
这件事情还是需要确认的。
是夜。
张贺带着两名贴身护卫赶往驵会的店铺所在。
长悦城并没有所谓的宵禁,大家都是来往的商人,也都带着自己的保护商队的帮手,宵禁只会影响这些人做生意。
来到驵会店铺之外,张贺命下人叩门。
咚咚咚。
“晚了,明天再来吧!”
门内传来冯生疲惫的声音。
“我是张贺,开门。”
张贺来到门前冷哼一声。
话音未落,门打开。
冯生一脸惊
奇的站在门口,满脸媚笑:“张大公子!这么晚了,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这是,来来来,进来坐!”
张贺没有理会,径直走进店铺内。
此时已经到了关店的时间,店内没有能帮手的人,烧水泡茶拿糕点等等一应事情全都是冯生一个人在办。
张贺也不着急,默默地坐在那里等着。
其实冯生也不想如此殷勤,无奈张家在朝中的背景实在是太强了,听说跟贵妃都还有些关系。
而且张贺经常在他手中买卖不少东西,他在张贺身上也赚了不少钱。
一刻钟后,茶水点心送上桌来。
“张公子,有什么话您直说,您是看上了什么东西?还是遇上了那家的小姑娘,您放心,只要是你说得出口的,我一定尽力帮您去办!”
冯生拍着自己的胸脯作保证,身上的肥肉随着动作不断地抖动。
“这人你认识吗?他的宅院可是前两天你帮他买的。”
张贺拿出杨凡的画像摆放在桌上。
认出杨凡的瞬间,冯生冷汗浸透衣衫,眼神飘忽不定。
“姓什么,叫什么,做什么,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吧。”
“这些银子算是给你的好处,也算是你的封口费。”
“识趣一点,最近的事情可不少。”
张贺恩威
并施,冯生只能老实交代。
……
次日天明。
杨凡正在屋中品茶,院外突然有人敲门,接着便被一群官兵带走。
鱼可沁与红舒两人倒是显得十分平静。
这件事情杨凡已经预料到了。
久病成良医。
他见到过太多这样的纨绔子弟,自然而然的能够想到他们的会怎么做。
被抓到县衙, 杨凡连当官儿的身影都没看到就被关押到了大牢之中。
昏暗无比的大牢,比洛阳好的一点就是这里并没有老鼠,只是空气潮湿了很多。
他站在牢房正中央,像没事人一样看着墙上写的种种东西,眉头皱得越来越近。
南齐的冤案看来也是不少的,这里的墙壁上写了太多太多的冤枉,鲜血干在墙壁上面尤其的刺眼。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
杨凡实在是没力气装深沉,索性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直接坐了下来。
都已经是阶下囚了,爱干净只是一句空谈。
哗啦。
突然,一阵铁链声响起。
紧跟着,一名中年男子来到牢门之外。
中年男子两鬓泛白,身上穿着一件十分简朴的长衫,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是匠人?本官有些事情让你做。”
杨凡挑了下眉头。
中年男子的相貌几乎与张贺是一个
模子刻出来的,除了张贺他爹也没有旁人了。
与杨凡所想没错。
他便是张贺的父亲张瑜。
“让我办事?什么事?”
杨凡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大胆,来人,给他上刑!”
张瑜身旁的衙役一见杨凡这幅神情便大怒,一脚踢的整个牢门都在晃动,大声呵斥着。
“啧啧啧,这是求人的态度?”
杨凡继续挑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慢。”
衙役正要继续骂,张瑜抬手拦住了他, 笑道:“手艺人都有些怪脾气。”
“我儿子与你之间有一些小小的矛盾,今日就暂且放下吧,我给你一个好机会,让你进入朝堂如何?”
张瑜露出微笑,眼中的狠辣却没有丝毫的消散。
对付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能借贵妃的手杀了杨凡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他心中不住地冷笑着。
杨凡心中更是高兴地不行。
还有这好事儿?
自己正愁着没办法进攻见到贵妃,现在可好,能直接把自己送进去。
“不好!”
一念及此,他悍然拒绝。
毕竟是现在这个时间段,他自然不能表露的太多。
进宫伺候贵妃,九死一生,谁敢没事去找不痛快,杨凡要是主动答应了才有些奇怪
呢。
杨凡扭头避开与张瑜的对视,表现出一副很想去但又很害怕的模样,喃喃道:“我不去,宫中我不去,别的事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