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乐的时候。’
薛岚不知不觉放慢脚步乃至停住。
如果是真的,这人之前的人生,得是什么样?
她若有所思的站在楼梯上回头看正在收拾厨房的林野,动作轻快,神情闲适,确实是快乐的就差哼歌了。
快乐的林野莫名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心神注意着的脚步声也停住了,他回头一看,视线和薛岚撞了个满怀。
一双眼复杂疑惑。
一双眼深情含笑。
“阿岚?”
薛岚扭头抬脚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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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下个月去新加坡看咱妈,我都安排好了。”
听到手机传出来的话,林野坐在保姆间沙发上,足有五秒钟没有出声。
“小野?”电话里的男声有些疑惑。
“哥,我有事,你自己去吧。”林野说。
对面笑了笑:“你跟哥说实话,公司丢给我管,一天到晚不见人,到底忙什么呢?”
“我女朋友生病了,身边不能离人。”
“女朋友?……什么情况方便说么?需要什么方面的专家?有需要随时联系。”
“抑郁症。”
“哎,那确实是需要你好好陪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放心吧哥,会好起来的。”
“好,哥相信你能帮助她走出阴霾。啊你小子,交个女朋友也藏着掖着,哈哈哈终于开窍了。”
……
挂了电话林野浑身发冷,心头泛起死里逃生的余悸,他将头向后仰去,像薛岚那样松弛地将自己完全交给沙发,企图用想象薛岚在身边来汲取一点力量。
他的家在新加坡,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父母离婚后,父亲带着哥哥去了香港,他跟着母亲。
在那之后母亲患上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疾病,明媚的笑容变的颓靡,那套有着许多温馨回忆的小别墅里来往过许多陌生男人,他们不同年龄,不同肤色,却留下相同的气味。
那种气味终日弥漫在空气里,把他的家变得像一座海鲜市场。
他没有办法呼吸,吸进的每一口气都是他的母亲。夜里他爬到阁楼上打开窗子,又听到母亲的声音。
年幼的他一遍遍催眠自己,那是分娩的声音。
……
十四岁那年,他求助当地警方联系他的父亲和在中国的祖父母。
同年他来到中国,来到他已经年迈的祖父母身边,在实验中学,他遇到了薛岚。
“咚咚咚。”
保姆间的门响起。
林野侧过头,眼睛明显亮了一下,这是薛岚第二次主动找他,上次骗他看月亮是为了揍他,这次是白天,总不会是了。
方才的窒息感烟消云散,林野起身快步去开门,心底雀跃。
看到薛岚的那一刻,那种雀跃又攀上一级高台,薛岚好漂亮,妆容精致的让人用放大镜也看不出来,每根头发丝都特好看,他只要看一眼就会高兴起来。
“你说的话都算数么?”薛岚站在门口插着手问。
林野沉浸在甘美里,“当然。”
手机屏幕扬到面前。
郝萌:【我这会儿过去。】
“她回来了,你该走了。”
薛岚看着林野半天不说话,以为他要反悔,正要发火,就听见一个不大但是清晰的声音,“好。”
“我收拾一下东西,五分钟。”林野冲她笑了一下,转身回屋。
薛岚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都有点懵,不过听到里头收拾东西的声音,又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脑残富二代放着对面不住,来住个保姆间,还真是得有点什么毛病的人才能干出来。
正在这时,一直好奇这间屋子的虎斑闪电般从门缝窜了进去,把房门带开了。
“虎斑!”薛岚跑过去吼它,林野回头,和薛岚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