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好像不知道这个戒指有什么特殊含义，卖的时候标题是铂金钻戒，你是不是没告诉她？”
是啊，郝萌似乎对和她去国外结婚没有很大的兴趣，那时她觉得郝萌可能是年纪还小，有些恐婚，就没多说什么，只是自己在准备。
候机楼门口不让停车，机场工作人员看他们停了有一会儿，已经开始催促林野把车开走。
薛岚扫视后备箱里所有的东西，短短一瞬间就疯狂闪回完她和郝萌在一起的三年。
林野揽住薛岚，现在他也顾不上薛岚恶不恶心，只想给她一点力量。
物件琳琅满目，挤满SUV原本宽敞的后备箱。
就在薛岚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的时候，薛岚在角落里看到几盒绸缎发圈。
薛岚惊异地抓过来拿在手里，诡异的笑出了声，紧紧盯着林野，“哈哈哈哈哈……这个你花多少钱买的？啊？”
林野心疼地看着薛岚，“这个她卖的便宜，一个五十，两个包邮。”
“哈哈哈哈哈……五十……”薛岚笑弯了腰。“五十一个……包邮哈哈哈哈哈……”
不远处有旅客窃窃私语，“快看那两个男的是一对！后备箱里全是那个攻送的礼物！”
“那么多！我的天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受都感动哭了。”
“换我我也哭，在哪找的这种男朋友。”
“哎呦我的天，怎么哭成那样。”
“躺地上了……”
-
呲拉……
“嘶！”郝萌从头发上扯下发圈，带下好几根头发。
薛岚听见郝萌的声音立刻放下游戏，快步到洗手间看，“咋了？”
“没事儿，扯下来几根头发。”郝萌非常珍惜地从洗手台上一根一根捡起自己掉的头发。
薛岚靠在门边，伸手把郝萌的脸蛋捏的像仓鼠，“我说你怎么每次能洗手间呆这么久，原来在偷偷掉毛。”
郝萌被捏的撅着嘴，“你头发那么多，我要嫉妒死了。”
薛岚弯腰把自己头送过去，“给你，你薅吧。”
“……卧槽你真薅！疼哎！”
“哈哈哈哈哈你不是让我薅嘛，我就薅了一根！”
第二天薛岚到郝萌房间，把郝萌的枕巾换成真丝的，在枕边放了几盒绸缎发圈，有大号有小号。这种发圈扎头发舒服，不勒头皮，也不会把头发扯下来。
……
薛岚无力地握着一只黑色的小号绸缎发圈，车窗外景物流逝。
林野从镜子里看了薛岚一眼，声音很轻，“阿岚这么聪明，应该早就察觉了。”
薛岚声音艰涩，“我知道她有时候会把我送的东西偷偷给家里……她是个孝顺的女孩，吃到什么好吃的，总想着爸妈弟弟没吃过，一下雪一刮风，第一个想到爸妈上班冷不冷。”
“我会买一些适合中年人的保健品和吃的放在杂物间，说是我妈硬塞给我的，让她有空就帮我处理，卖掉了就当零花钱。”
“直接给她的话，她会发愁也给我妈买点什么，她一个学生，我不想她为这种事发愁。”
薛岚用手心盖住眼泪，另一只手将发圈死死攥紧。“可为什么要卖这些。”
“明明连情人节发的红包都会给我退回来……为什么……怎么是这样。”
林野扯了几张纸巾给薛岚。“我继母送过我很多心理学的书，我觉得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
薛岚没有接，但林野这话她认同，她不想就这样给郝萌下一个定义。
人都是懒的，大多数时候，遇人遇事用一个标签，一个‘金句’概括掉背后复杂的人性，庞杂的因素之后就停止思考。
这种习惯一旦形成，看世界的眼睛就越来越模糊，愈发浮躁偏激，看似听过很多道理，却依然对自己的生活束手无策，直到完全丧失深度思考的能力。
薛岚把发圈顺手套在左手手腕上，“你下去，我借你车用。”
林野看了一眼薛岚这会儿的状态，开车倒是没问题，于是打方向盘下高速。
薛岚拨通郝萌的电话。
嘟声响过三十多秒才被接起来，对面传来一声温软的喂。
“你现在在哪。”薛岚的声音里已经听不出情绪，平和清冷。
“我……”
对面一个‘我’之后就渐渐没声了。
薛岚：“说话。”
“……阿岚，你是有什么急事么？我这会儿在上班，你要是有事的话，我下班了去”
“在哪上班。”
“……阿岚，我们已”
薛岚忽然开始烦躁，直接打断，“我像是要纠缠你？”
“……那十二点人民广场见吧，那会儿午休。”
薛岚挂断电话。
从高架桥下来后林野找了个地方靠边停，两个人下了车在车头前交叉走过，薛岚坐进主驾驶，“你打车走。”
“我和你一起去吧。”林野担心郝萌会说出什么刺激薛岚的话。
薛岚憎恶地从镜子里瞪着林野的脸，“你还没看够么？能不能让我喘口气儿？这他妈是我的人生！”
林野被薛岚眼中汹涌的恨意惊住了。
“早不说晚不说看了三年不说，今天说！”薛岚两眼通红，“又查我，知道我要去终山干什么，你他妈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改了么！”
林野想要解释自己是猜的，但没机会开口。
“操控我的生活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你他妈现在要来干涉老子的生死！”薛岚的侧脸因咬牙青筋暴起，“滚下去！”
林野极力掩饰眼中的疼痛，移开视线推门而出，“你注意安全。”
中午的人民广场人来人往，薛岚把车停在路边，靠在车上抽烟，引得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
有年轻女孩偷笑着互相推搡，企图来要电话，在看到薛岚手腕上的发圈时大失所望。
“有对象了……哎。”
“这样的怎么可能没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