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外,百里左右一处高耸的小山坡之上。
密林之中,藏着一支足有万人的大军。
他们身披黑甲,以铠覆面,只露出嘴巴和两只眼睛。
其中为首者,身着乌金铠,披黑披挂,手持一杆亮银枪,立于白马之上。
他,正是大宁楚王慕容海!
慕容海立于山巅,望着远处依稀可辨的京都灯火。
他的脸色,尤为冰冷!
“如此完美的计划,为何又一次失败了?”
“司马先生耗费这么多心血,本王筹备了这么长时间。”
“那十四个家伙也明明都已经上当了,为何还是败了?!”
“我心不甘!”
慕容海攥紧长枪,手上青筋暴起!
“天子,并非常人。”
“看来,先前是我错了,太过心急。”
“王爷莫要着急,待我等回去,重整旗鼓,再战。”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在慕容海身后传来。
说话的,正是司马乾!
此时的司马乾,脸上毫无血色,满脸憔悴。
本就年事已高的他,此时尽显老态。
“方才,先生受伤了?”
慕容海微微一怔,翻身下马,开口问道。
“无妨,只是些小伤罢了。”
“我等且先回到楚地,有长江天堑,天子也不好来攻。”
“等养精蓄锐后,在下……自当会帮王爷再次攻杀到这京都之中!”
司马乾也放眼看向京都方向,眼神之中也涌现出几分不甘。
但纵使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苏叶这次,将他的计划几近粉碎,他折损着实过多。
南宫浅、慕容靖、姑苏剑这三张牌,还都被苏叶一一攥到了手上。
“好。”
“先生且先修整,本王这就派军医为先生医治。”
慕容海无奈叹了一口气后,摆摆手下令道:“全军听令!”
“回楚!”
司马乾缓缓摇头,回到了马车之上。
他现在的身子,不允许他做任何事,甚至连刚刚下马车说这几句话,都已经耗尽了他的气力。
方才虽用东洋邪术逃脱,但慕容图与陈子昂二人武艺着实高强。
他还是受了内伤,五脏六腑均损。
若是还年轻便也罢了,偏偏他已然一把年纪,想要硬挺过去着实有些困难。
如今,他也只能含恨,暂且离去。
……
与此同时,京都皇城。
十四藩王抵达,苏叶很快便安排了新春盛宴。
一时间,死气沉沉许久的皇都,终于迎来了些许生气。
苏叶坐在皇位之上,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微微揉了揉额头。
总算是暂时安静了一些。
要是再继续如此高强度地对付这些异心者,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得累趴下。
慕容月、清风,以及皇后徐若云,姑苏剑四人各自坐在苏叶左右后方。
太皇太后与长孙太后,位于苏叶左右。
十四藩王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脸上满是笑容。
无论心中怎么想,他们已然不敢在苏叶面前有半点造次。
更何况,现在连他们之中最强的慕容图都已然归附苏叶,他们哪有什么实力敢与天子叫板?
自己的命,也被人家攥在手里呢!
“陛下,徐将军求见。”
就在这时,李总管大步走来,小声开口道。
“宣徐将军等人到御书房,朕要单独见他们。”
苏叶颔首道。
说罢,趁着宴会还在筹备,他转身朝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
很快,徐震便带着徐龙徐虎二人,来到了苏叶面前。
他们已然卸了铠甲,穿着官服。
“徐将军,这次着实有劳你了。”
“若非你紧急回京,只怕今日危机,难以解决。”
苏叶看向徐震,微微一笑道。
“陛下过誉了,臣只是做了臣子的本分。”
“更何况,这次击退诸侯军,是因陛下智勇双全,老臣断然不敢冒功。”
徐震不卑不亢道,旋即一转话锋,脸色凝重:“陛下,方才城外得来消息,楚王慕容海已然率军,往楚地撤离了。”
“京都之危,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臣觉得……若就这么放他们回到楚地,后患无穷。”
苏叶闻言,却是摇摇头:“让他们回去吧。”
“如今京都需休养生息,而且可调遣兵马着实不多。”
“若拍惊雷铁骑前去围剿,反倒有可能中了他们的圈套。”
“穷寇莫追。”
楚王慕容海,苏叶从未与其谋面,但南宫浅曾提起过他。
此人能力,绝对要在慕容图之上。
而且人虽心高气傲,但却不是刚愎自用,而是知人善用。
比起慕容图,他才是最大的心腹大患。
苏叶自然是想要尽快除掉他。
但现在这情况,能守住京都已然实属不易。
追击过去,太过冒险。
“陛下,可……若是入了楚地,依靠长江天堑,楚王势必会重振旗鼓,虎视眈眈。”
“如此威胁,不可不除。”
“若陛下不放心,臣可立下军令状,率军前去阻击!”
徐震却仍旧在坚持。
他很清楚慕容海的实力究竟几何。
本就不弱的楚地,和司马乾联合,只会变得更加棘手。
不抓住这次机会,下次他们再来,要抵挡的难度只怕比现在要难上数倍!
“谁说,朕就这么放任他不管了?”
“不日,朕便会再次与其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