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元年,十月初十,水泊梁山北面出道口的独龙岗,东侧山岗上的扈家庄正上空。只见一道流光飞速地从东北方向掠过,拖着那条闪着光芒长长的尾巴,一闪而逝。
夜空就此归于黑暗。而就在黑漆漆的天穹之上,隐约间出现了一轮怪异的漩涡。
“郎……郎君……郎君的眼皮动了!”
张伟听到周围的人在自己的耳旁叽叽喳喳很是喧闹。
狼什么狼的啊!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张伟猛然间睁开双眼。
张伟心里想着,“让我看看是哪个家伙,敢打扰我睡觉。看我不给你个大逼斗的!不知道我起床气很大的么?”
入眼是一间装饰豪华的古风卧室。
躺在床上的张伟本想立马起身,却没有任何气力,他只好勉强撑起了浑身僵硬的身体,疑惑地四下打量着这间古色古香的房间。
我这是在哪?我不是在迈阿密港遇到传说中的幽灵船了吗?如果我不是在做梦,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我……穿越了?这会是真的么?我真的穿越了么?好兴奋、好激动啊!张伟内心之中的中二之魂瞬间引燃开来。
看着自己瘦弱的手臂,再摸摸一头的修长秀发,张伟彻底确认了——我,就,是,穿越了!
“阿郎!阿郎!郎君醒过来了!郎君真的醒过来了!”一名穿着淡青色短衫的小厮满脸激动的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去报喜去了。
这人说话的语调跟发音方式有些类似豫语,作为古汉语专业的张伟,对古代汉语发音还是有些涉猎的,连蒙带猜差不多能听懂这人说的话语。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很快,一名四十余岁,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满脸关切地看着张伟。
“成儿,成儿真的,真的醒了……醒了便好!醒了便好!”中年男人的嘴角不断的颤抖,泪流满面地抚摸着张伟瘦削的面庞。
我穿到啥时代了啊?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张伟第一时间需要弄清楚的三件事。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位面目慈祥的中年男人,应该是我这具身体的父亲。
张伟之前可是读了大量穿越文的,自己的穿越可没有什么脑袋一痛,然后记忆就哗啦啦的涌上来的感觉。
而且自己现在可不能说话,要是说话了,那破绽就全都露出来了。那就只好……
张伟眼珠子一转,这情况下装失忆加失语是最好的选择了。演员的自我修养,唐氏表演法则——秀态姆!
张伟立即装作很痛苦的样子,颤抖着伸出手,捂着额头装作极其虚弱的样子,顺便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发出啊……啊的声音并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
在张伟还坐在那里装傻的时候,中年男人身后一名最多是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突然的探出脑袋,抓着中年男人的衣襟,满脸天真地说道:“哥哥,你怎么只啊啊的不说话啊?”
听了小丫头的话,张伟表演之心大盛,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装作极其痛苦的样子。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难道……难道……你不会说话了么?呜呜……呜呜……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官人啊,这要怎么办啊!”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妇人才进屋,看到张伟的模样后,连忙跑到床边搂着张伟嚎啕大哭起来。
“哇!哥哥!呜呜呜!哥哥不会说话了!呜呜呜!”小女孩也瞬间也变得极为委屈。撅着小嘴干嚎了起来。
这位贵妇是自己的母亲,而那萌萌的小萝莉是妹妹。亲人的身份确定了,下面就是要确定现在的时间跟自己确切的身份了。
张伟比划着用毛笔写字的动作,然后看向自己在这个时空的父亲,父亲瞬间明白了张伟的意图。
父亲转身对候在一旁的小厮道:“快去取纸笔过来!”
很快笔墨纸砚被递了过来,张伟不知道原主的笔迹,但现在是坐在床上,自己又极为虚弱,能动笔写字就已经是万幸了,不可能有人去关心字体的问题了。
张伟草草写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了?”
父母跟妹妹开始慢慢为张伟讲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张伟则是旁敲侧击,拐着弯地试探,他想弄清自己穿越到了谁的身上。
蜡烛噼啪作响,逐渐融化,很快烧去了半根……
经过张伟不断地写下问题,父母与妹妹认真地回答,张伟终于摸清了现在大致的状况。父亲看着张伟一脸的疲惫,于是便让众人离开了房间,并叮嘱张伟快些躺下休息了。
躺回了床上,张伟,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扈成了,扈成钻回了被窝,心中却是激荡不已。
这里是扈家庄,北宋末年的扈家庄。《水浒传》里被黑旋风李逵屠灭的扈家庄。
“我现在是扈家庄的少庄主扈成,今年刚刚十六岁。还没获得书中的那个“飞天虎”的绰号。
那中年人是庄主扈荣也就是扈太公,那扎着小揪揪的可爱小萝莉就是传说中的一丈青扈三娘。
好消息是自家现在尚未与祝家庄结亲,扈三娘对祝彪的了解只局限于知道这个人是旁边的祝家庄里的人。”
而原身昏迷的原因,竟然是得知自己通过了今年郓州的发解试后,太过兴奋,“嘎”的一下就抽过去了。
发解试是大宋科举考试中最初级的考试,只有通过了发解试之后,士人才有机会参加礼部省试以及殿试。
而且这资格只有参加明年的春闱有效,这次若是没有通过省试,下次科举还需要参加新一年举办的发解试。
再说这个时间段的局势,目前也才政和元年十月初,水泊梁山之主还是白衣秀士王伦;及时雨宋江正窝在隔壁的郓城县做他的小吏;淮西王庆也尚未遇见童小姐;而河北田虎依旧在山林之中打猎;至于明教教主方腊则是在河边照镜子思考人生。就连金太祖完颜阿骨打都还未成为生女真诸部的都勃极烈。自己可是大有可为啊!
扈成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想要看看这是不是在做梦。
“嗷!好痛!嗷!”随着一阵疼痛感传来,扈成确定了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