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知买完水回来的时候,发现沈斯年坐在驾驶座上,她虽有不满,可看着姚冰谄媚的样子,她以为是姚冰让沈斯年坐过去的,就没多想。
“水。”
沈斯年没接:“你留着吧,一会儿用得上。”
姜乐知不明所以,但想着是自己买的矿泉水,就没客气。
她刚坐好关好车门,突然一个急刹车之后又过了一个土坑。
急停急动又猝不及防的晃荡,姜乐知感觉到胃里的东西全都涌到了嘴里。
她“呕”的一声捂住嘴巴,急忙拍前面车背:“停车。”
沈斯年扬了扬眉,停下车,面无表情看着姜乐知下车去路边吐。
他侧身伸手拿过刚才姜乐知买的水开门下车递到她身边:“簌漱口。”
“谢……”话到嘴边,姜乐知反应过来是沈斯年,愤然道:“卑鄙。”
“你不晕车,我再卑鄙也无能为力。”
沈斯年看着姜乐知一脸意外,他难得好心思地解释:“路上你每走过一个土坑或者车颠簸的时候,就会看我一眼,如果不是你曾经有过这样的晕车经历,为什么会觉得别人遇到这样的路况也会晕车呢?”
姜乐知心里那个恨啊。
可沈斯年却依然在叨叨:“不是所有的当事人都会和自己的律师说实话的,而刑事案件,任何一个细小的隐瞒都可能导致案子的结果南辕北辙,所以身为刑事律师,基本推理和逻辑能力能要有。”
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一点也不知道谦虚。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对只有一面之缘的我都心怀报复,小心眼的性子怕是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后你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价钱合适,我不介意为你提供物有所值的服务。”
说完把他的名片塞到了还有点反胃的姜乐知的手里,系好黑色西装的扣子,手指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再见。”
姜乐知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气得又吐了。
愤恨撕掉沈斯年塞到手里的名片,她天女散花一般扔到路上:“晦气,再也不见。”
望着在路边等网约车的沈斯年,姜乐知觉得自己还是吃亏了。
她跑到车上拿出自己的名片塞到他手上:“丧葬一条龙服务,人都有生老病死,总有你用得着的时候!不谢。”
沈斯年微怔。
之后姜乐知开着车特意从沈斯年身旁经过,看着扬起的灰尘弥了沈斯年一脸,她觉得今天一整天的郁闷终于排解了不少。
一转头看到姚冰难以置信的样子,姜乐知清了清嗓子:“那个沈斯年刚才对你那么没礼貌,不给他点教训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可你自从接下了花圈店之后一直都说要与人为善,咱们既然做的是为人积善行德的好事儿,就尽量避免和人有过节,尤其是不能和家属有过节,你对这个沈斯年怎么……这么大的气,因为他是唐言希的哥哥?”
姜乐知还没回答呢,姚冰又抓住了她的手,诚恳中带着愧疚:“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撺掇着你谈恋爱了,没想到一个唐言希对你的打击竟然这么大。”
“松手,开车呢,别发癫啊。”
姜乐知甩开姚冰的手,专心开车。
可姚冰却认定了姜乐知一改平时的不惹事是因为分手的事儿打击太大了。
哭丧是很费嗓子的,姜乐知今天除了哭,说话也不少,嗓子哑得不像话,也怕姚冰继续叨叨,就默认了她的想法。
她和姚冰先到花圈店,把车里的东西都放到店里之后才回家,等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一进门,看到家里的状况,姜乐知连钥匙都没来得及从门上拔掉就匆匆跑了进来。
“姐姐,我没用,拉不起爸爸。”
瞥了眼才五岁的弟弟,姜乐知面无表情地看向瘫坐在地上起不来、愧疚地捶打着没知觉的双腿的父亲:“我真是没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死了,我立刻把姜维祯送人!”
闻言,姜父和才五岁的小儿子两人立刻偎依在了一起,五岁的姜维祯说:“爸爸,我这会儿有力气了,我扶你起来吧。”
见状,姜乐知拉开才五岁的孩子,用尽全力搀扶着地上的父亲,把他搀扶到轮椅上,然后面无表情地又去门口拔掉钥匙,换鞋。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姜维祯端着水杯颤悠悠往她面前走。
“姐姐,这是爸爸让张嫂专门给你煮的胖大海,不热了,刚好能喝,喝了嗓子会舒服的,不会这么哑了。”
五岁的孩子小心慎微的样子,让姜乐知鼻子有点酸,面无表情接过水杯喝完:“不早了,赶紧睡觉去吧,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呢。”
姜维祯听话的一个人去洗漱了。
看他一个人站在板凳上刷牙洗脸,姜乐知漠然地转头,克制住不由自主的心软可又恨他的复杂心情。
“乐知,爸爸对不起你,拖累你了。”
“你每天都说,我不是聋子,耳朵早就听出茧子了。”姜乐知无情打断父亲,见姜维祯洗完已经爬到他的小床上去睡觉了,她这才去洗手间收拾自己。
脸都还没洗完,手机就响了,她匆匆擦了脸出来接电话。
有人没了,去店里买寿材。
挂了电话,她又匆匆出门,姜父推着轮椅在她身后说:“这么晚了,路上小心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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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都是火葬,可有的家属还是尽量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让自己的亲人按照传统风俗走,所以寿衣是寿材店里必不可少的。
不过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讲究这些。
可当听到来店里的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妇女说买七岁孩子的寿衣,姜乐知还是有点意外,按照风俗,这么小的孩子,一般都不会搞隆重的葬礼的,毕竟家里长辈都还在呢。
不过对做生意的乐知来说,到手的钱没有不赚的道理:“店里暂时没有,不过我们可以做。”
“明天你们能做好吗?”
姜乐知看了眼时间,都晚上十点了,她说:“明天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