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知本来是打算把姜维祯送回家,和张嫂说一下医生开的药怎么吃,就和姚冰一起去店里的。
谁知道唐言希竟然也在。
“回来了啊?医生怎么说?”姜父推着轮椅笑盈盈地看向姜乐知。
“病毒引起的上呼吸道感染。”姜乐知的目光从局促的唐言希身上掠过,然后把药递给张嫂:“药盒上贴的有用法用量的标签,辛苦你按时喂姜维祯。”
张嫂接过药,带着姜维祯回卧室之后,姜父说:“言希等了你好久了,说是中午和你一起出去吃饭的,你们赶紧去吧。”
“已经分手了,还吃什么饭。”
“分手了?什么时候?”姜父意外极了,他着急看向唐言希:“言希,怎么回事儿啊?”
“姜叔叔,我和乐知有点小误会。”
“误会啊?那就好好说。”姜父滑着轮椅滑到乐知面前:“和言希好好说,不要使小性子。”
姜父的话让姜乐知心底积攒的情绪直冲脑门。
“耍小性子?爸,我现在有耍小性子的资格吗?”姜乐知说:“昨天我正在给唐言希的亲生父亲哭丧的时候被他母亲看到了我,知道了我是干什么的,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说完,姜乐知的目光从不知道说什么的父亲身上掠过,看向局促且无措的唐言希:“昨天你妈虽然知道了我是干什么的,但是我想我家的情况你应该还没和你妈说吧?”
唐言希:“我会找机会和我妈说的。”
“现在的花圈店的房子是当年我姥爷的,虽然不用交房租,可我家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张嫂每个月的工资是必要开支,姜维祯现在上幼儿园,以后上学的钱是必须且不能少的,还有他吃喝拉撒的钱,这些都需要我来负担。对了,还有我爸!如果我们在一起或者说以后结婚了,你妈妈会同意我还像是现在这样拿钱回娘家妈?”
唐言希沉默了,他母亲的性子是不会同意的。
可他清楚自己是来挽回姜乐知的,于是换了个说辞:“以后我会和你一起担起养家的责任的,只要不让我妈知道就行了。”
姜乐知轻笑:“我自己辛苦赚的钱,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为什么要瞒着你妈妈呢?唐言希,你看,这就是我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与其以后因为这些事情吵架,不如趁早分开。”
“可我们以前挺好的啊。”
“以前我隐晦问过你,你父母知道我的情况不知道,你告诉我说他们不介意!”
唐言希被怼得哑口无言。
看到这里,姜父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他心疼、愧疚地和姜乐知说:“你顾好你自己就行,我和维祯不用你养。”
闻言,姜乐知反问:“不用我养,谁养?你吗?你还有钱?还是姜维祯能赚钱?”
“对不起,是我这个当爸爸的没用,让你……”
父亲的话让姜乐知不由自主有点激动:“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对不起,轻飘飘三个字就能弥补已经造成的伤害吗!”
姜父下意识又要说“对不起”,话到嘴边看着自己闺女疲惫且脸色难看的样子,就把话咽下去了。
嘴巴翕合,讷讷地想要说点什么,可又觉得乐知是对的,现在说再多,对于已经造成伤害也没办法弥补。
瞥见父亲愧疚的神色,姜乐知心有不忍地偏开头。
母亲生病早早去世,父亲一个人把自己养大后才再婚的,姜乐知知道父亲做得其实算是不错了。
她真的没什么好抱怨的。
如果说有怨的话,也就是怨愤父亲识人不清,当年他一出车祸,他的再婚小妻子不仅卷走了他的钱,甚至连还不到一岁的姜维祯也不要了。
不过父亲五十多岁,车祸之后需要靠轮椅代步,而小后妈和她岁数差不多大,姜乐知似乎又能理解小后妈的选择了。
虽然看起来好像谁都没错,可最后却是最无辜的她不得不来面对艰难的生活,所以她没办法时时刻刻让自己欣然。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下雨天,她忍着腰疼带着姜维祯在医院上上下下跑了那么久,本就疲惫的身体越发难受。
回家不仅不能休息,还要应付前男友,这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堆在一起,哪怕姜乐知平时再漠然,也做不到完全心平气和的。
她深呼吸,敛好情绪对唐言希说:“如果说你今天找来是因为昨天我说得不清楚,现在你知道我的态度了吧?”
唐言希点了点头,可还是不舍:“乐知,我……”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唐言希见姜乐知态度坚决,忍不住看向姜父:“姜叔叔,我会想办法说服我妈接受……”
“不用了。”姜父听自己的闺女说了这么多,他饶是再喜欢唐言希,也不希望自己的亲闺女以后在婆家受委屈的:“乐知既然说分手了那肯定是她深思熟虑想好的,她做的任何决定我都支持,我们家地方小,就不留你了。”
唐言希还想再说点什么,可乐知已经打开了门,一副送客的架势,他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再待了。
卧室里的张嫂听到关门声从里面出来,关心地问姜乐知:“你弟弟说这药是你的?你的腰怎么了?”
“没事儿,可能就是弯腰的时候岔气了。”姜乐知从张嫂手里拿过沈斯年给她药:“我去店里。”
“中午了,吃完饭再去吧。”
“不用了。”
姜家住五楼,房子是二三十年前的老房子,平时上下楼对姜乐知来说刚好,全当是日常锻炼了,可现在腰疼,她每挪一个台阶,都直冒冷汗。
下了一半,接到了姚冰妈妈的电话,说姚冰要去相亲,不能看店了,问她是暂时把店关了还是等她过去。
快到清明了,是他们这种冷门实体店的旺季,不能让钱飞了。
所以虽然腰还疼,可姜乐知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快了起来。
到店里换了姚冰,看到手边塑料袋上药店的logo,姜乐知从中拿出云南白药,先是用手大概摸了一下后腰处疼得大概范围,然后一个人以一种十分别扭地姿势喷药。
听到脚步声,她迅速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