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知难以置信地看着询问自己的梁俊彦。
和梁俊彦多年没见,再次见面没了曾经的热络,多了几分疏离。
这是人成长的过程中需要接受和学习的。
乐知坦然接受。
不过她还是相信,梁俊彦人还是和以前一样。
所以她才为曾经误会他感到心虚,为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愧疚。
可乐知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心虚和愧疚全都喂了狗了,梁俊彦还真的打算用胳膊上的伤来讹人!
她奋力挣开了被沈斯年拉着的手,要开口之际却被沈斯年抢先了。
他扫了眼梁俊彦的胳膊,然后才缓缓开口:“看起来没啥事儿啊?”
“内伤看不到。”
“如果有内伤,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沈斯年这个问题让梁俊彦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要就此讹上乐知,不过是想利用胳膊卖惨罢了。
可实话显然不能说。
可不说实话,往严重了的说的话,他想他和乐知可能就没以后了。
而姜乐知听到沈斯年冷静的发问,也没了一开始的怒气,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反倒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梁俊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斯年的问题,纠结了片刻之后,他看向乐知:“乐知,你说呢?”
姜乐知没想到他竟然把问题抛给了自己。
“去医院复查是应该的,如果医生说……”
沈斯年可没乐知这么好性子,没等乐知说完,他就打断了她:“梁先生,我是在问你,你想要怎么办?”
“我知道,可我和乐知的关系……我会尊重她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经过这几年社会的毒打,让乐知一点一点的把棱角都收起来了,可也被梁俊彦的态度给气到了。
不过沈斯年比她还要生气。
虽然沈斯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但是他不是能忍的人。
他问乐知:“他们临时找你化妆,给你包了多少的红包?”
话题跨度太大,不管是乐知还是梁俊彦都愣了一下。
不过对梁俊彦来说,他是乐得转换话题的,毕竟胳膊上的伤几乎快好了,说多了容易穿帮。
而红包,他自认是他在照顾乐知的生意,于是洋洋得意:“六千。”
沈斯年冷笑了一声,看向姜乐知,向她求证。
乐知见沈斯年似笑非笑的样子,知道他大概想到了什么坏主意,犹豫着点了点头。
而梁俊彦依然没闹明白沈斯年的意思,他说:“这个价钱不少了, 乐知平时自己接一场白事下来,都不见得能净赚六千呢。”
沈斯年清冷的嗓音在这个初夏的夜晚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我不是做这个行业的,自然不知道行情怎么样,但是我是律师,知道什么是职务犯罪。”
梁俊彦不知道今天那个死者的亲爹是沈斯年的当事人。
可乐知是知道的。
听到沈斯年这么说,姜乐知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立刻扯了扯沈斯年的衣服,示意他少说两句吧。
有些事儿难得糊涂的比较好。
而且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生意,乐知还想赚这个钱的,如果这次撕破脸了,以后这个钱她是赚不到了。
然而沈斯年却误会了她的意思。
认为她阻止自己说下去,是在担心梁俊彦。
本来他是打算点到为止的,可乐知的维护,让他不得再次化身战斗圣佛。
“今天乐知入殓的死者的父亲是我的当事人,他给你包了过万的红包,可你只给了姜乐知六千,剩下的将近一半的钱去哪儿了?全都到你的口袋里了吗?”
“你血口喷人,哪有过万的红包。”梁俊彦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沈斯年一点废话也不多说,他拿出手机,点开和他当事人的微信记录。
“看到了吧?”
梁俊彦还试图狡辩:“谁知道你这张聊天记录就……”
而沈斯年压根不想听他废话,直接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沈斯年依然不废话,开了外放音之后直接问是不是包了过万的白包。
“当然了。虽然一万多块钱不是啥大钱,可我就怕日后要是打官司的话,怕医院那边不相信,所以我特意让助理悄悄录像了,我把钱给了一个姓梁还是姓什么的……这样,先挂了,我把助理录的视频给你发过去。”
沈斯年说:“好。”
终于,梁俊彦开始慌了,当初他拿别人的红包的时候,看到了跟在土豪身后的助理,可却没想到竟然还录像了。
晚上,殡仪馆周围几乎没人,姜乐知他们三人之间的距离不远。
能清楚听到彼此的手机响声。
瞥了眼沈斯年手机屏幕上的微信推送,梁俊彦在沈斯年再次开口之前,说:“今天在单位值班的还有两个人,给他们包红包……”
“一个人包了多少?”
沈斯年问完之后看梁俊彦眼神闪烁,似乎在纠结是不是要说实话。
他再次开口:“想清楚了再说,梁先生你好像是有编制的,对吧,?通俗一点来说就是是公务员。虽然单位不是大众眼中的好单位,可在婚恋市场,稳定是胜过一切的,更何况因为你们单位的特殊性,待遇和工资不说在本地,就是放眼全国,也是不错的了。”
他的话看似在恭维梁俊彦。
可每一句话都是在暗戳戳威胁他。
梁俊彦的脸色难看极了。
姜乐知的确是不太喜欢现在的梁俊彦,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非她所愿,而且严格说起来,这事儿终究是因为自己。
一直沉默着的她,对沈斯年说:“俊彦哥都说了给另外值班的人包了红包了。你这就有点得理不饶人了。”
胜利在望,沈斯年虽然并没有得意很得意,可乐知这话又点燃了他的暴脾气。
“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