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丙拿了药方纸过来。
宋千千瞥了一眼,又摸了摸病人身上的衣兜,摸出来一个小瓶子,脸色便凝重起来了。
“你这是给他喂毒。”
陈丙一听,腿都软了,慌忙摆手,“这、这药方绝对没问题,他就是中暑了不是?”
他医术再不精,给人下毒这种事,他怎么敢做?
宋千千放下手里的小瓶子,“病人有哮喘,麻烦你下次出药问清楚。”
说罢,她看了宋叔医,“你把这爷爷扶起来,让他上身搭到床边,催吐。”
人已经昏迷状态,让他自己吐是不可能,诊所也没有洗胃设备。
宋叔医虽然消瘦,但是骨架大,力气也大,不然在公交车上也不能把花衬衫撞倒。
宋叔医点着头,直接照她说的做。
没一会儿,病人嘴里流出白沫,宋叔医继续冲击挤压胃部,最后吐出来的颜色变黄时才停下,他直接累得坐地上了。
宋千千抽了纸巾给老人擦了嘴角,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微微蹙眉。
“行不行啊?”陈丙在一旁急得冒汗,如果真的中毒,出了人命他就完了呀!
“要不然……赶紧拉医院去?”陈丙想去打120。
“120还没到,人估计已经走了。”宋千千又抽了一张湿巾,擦了左手食指,道。
然后看了陈丙,“给我三十克温水。”
陈丙这会儿急得脑子打铁,她说什么就做什么,没一会儿就端了水过来。
可宋千千瞥了一眼,重申,“三十克。”
陈丙看了一眼纸杯,多一克都不行?他总不能拿去称一下?
称也不行,他诊所的天秤是他特地做过手脚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砸了自己的脚!
宋千千大概看出原因了,看了宋叔医,“你掂一下。”
宋叔医看了看她,有理由怀疑,这个宝藏妹妹好像对他这双手的特技很感兴趣?
当然,他还是照做了。
但是三十克毕竟太轻,加上纸杯重量很难除,所以宋叔医也不太确定三十克水准不准确。
宋千千并非不能自己掂量,她只是想看宋叔医的天赋到哪个层次。
所以,一手压着病人胸口的穴位,一边看了宋叔医,“你的手,是救他命的关键,去拿个空杯,然后再掂,掂完给我。”
宋叔医好像明白了她的用意,一下子严肃起来,也顾不上累了。
他知道人命关天,也知道时间珍贵,所以极少这么集中精力,只为了掂量出三十克水。
前后也就两分钟,宋叔医把水杯给她递过去。
宋千千摊开掌心,试了试重量,冲他微微笑了一下,“挺准。”
然后她扫了一眼周围,“都转过去。”
陈丙不明所以。
她是个不喜欢废话的人,眼神一眯,陈丙只好闭了嘴,照做。
宋叔医指了指自己,“我也转过去?”
她沉默。
好吧。
宋千千这才咬破食指,指尖立刻有殷红血液流出,但是转眼,血液变为了蓝色。
她往水杯里滴了两滴,晃了晃杯子,这才叫宋叔医转过来帮忙把水给病人喂进去。
周围的老人和陈丙这会儿都在盯着商棋圣,生怕他醒不过来。
但是过了大概十分钟。
病床上的人醒了,而且看起来脑子很清醒。
“我活着?”商棋圣摸了摸自己的脸,热的。
他真的感觉自己已经死了一趟,那种飘忽着的感觉,真实而惊悚。
回过神,商棋圣看了一旁的人,目光最后锁定在一身素衣的小尼姑身上。
这可是破了算命箴言的救命恩人!
“姑娘,你救了我,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日后也好报答。”
宋千千淡淡的一笑,“您能醒过来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证明她的判断依旧刁钻精确,也证明了这一世她的血液依旧是解药。
她拿了伞准备走。
可老人一直盯着她,宋千千还是心软了,折了回去,把自己刚买的号码给了他。
商棋圣一下子高兴了,问:“贵姓?”
宋千千却道:“不足挂齿,不过,一周后您联系我,我再给您两副药,这个您就别吃了。”
她扬了扬那个小小的哮喘药瓶,“您肝气太虚,吃这个等于耗命。”
商棋圣看了看那个药,那可是他吃了好多年的哮喘药,国内都买不到的!
可是不知怎么的,商棋圣竟然就是觉得她的话可信,“好!”
宋千千笑了一下,算是道别,顺手拿了伞。
“唉姑娘!”商棋圣突然又叫住她。
她难得好耐性,回过身,“还有哪不舒服吗?”
商棋圣赶忙摆手,说实话,上一秒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但是现在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这种感觉,似乎好多年没有过了。
仙仙趴在伞纸上叹息,主银七千多年的修行,给你这老头滴了两滴血,让你活个百岁一点问题没有,当然神清气爽!
商棋圣略微歉意,但还是问了,“姑娘是……出家人?不能婚配吗?”
宋叔医:“……”怎么听着有点要点鸳鸯谱的意思?
“我妹妹才二十岁,不急!”宋叔医把话接了过来,“谢谢您好意!”
那也就是说可以婚配。
商棋圣自顾想着,看着小尼姑和那个小伙子转身出去了,视线打量了一下宋叔医。
衣服很旧,裤腿短了一截,十分不合身,想必是救济服。
家里条件得多艰苦?所以才把那娃娃送去道观了?
“多好的孩子!”商棋圣叹了一句。
陈丙这会儿是大气不敢出,生怕吹气太用力,这老头又晕了,他可没辙!
只敢在旁边压着小声道:“老爷子,您要不叫家里人过来接一下?”
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