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完了这一脚之仇,姜念忍着笑意,说:“走吧,咱们回去了。”
两日后,姜念带着所有的行李,坐在了马车上。
与她们这辆马车同行的另一辆车上,坐着个太医。
这是裴珺吩咐的,因为他始终放心不下姜念的身子,马车上垫了软和的地毯,生怕颠着她了。
回到皇宫,姜念一下车便扶着树吐了,不知这是孕吐还是因为一路的晃悠。
裴珺从最前方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姜念吐得昏天暗地,眼中盛满了心疼的情绪,等她稍微缓和了下来,裴珺便小心翼翼地抱起姜念。
姜念身子腾空而起,她揽着裴珺的脖子,此时也不想逞强了,唇色泛白,柔柔靠在裴珺的颈窝。
裴珺抱得十分轻松,走路姿态依旧舒展好看,脊背始终挺直,就这样将她抱回了自己的宣明殿。
姜念睁开眼睛,看了看,有些虚弱地问:“皇上,为何带嫔妾来这里……”
裴珺动作缓慢地把姜念放在龙榻上,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个不小心就要碰碎了。
姜念躺在了榻上,裴珺亲昵地把自己的额头与姜念的额头贴了贴,两人的鼻尖相对,片刻后他又抬起头,温声道:“你那边就让宫女收拾吧,朕这里什么都有。”
皇帝的宫殿肯定是有人提前整理好了的,姜念听他这么说,还有些无奈,道:“可嫔妾要沐浴洗漱,这边没有换洗的衣物。”
“谁说没有的,”裴珺眼神飘忽,就是不去看姜念,干咳了一声:“朕这里放了女子穿的寝衣。”
姜念怔了怔,第一反应是,这是裴珺为所有人准备的,正想开口拒绝。
裴珺又添了一句:“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放心穿就是。”
……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裴珺的耳根又红了。
明明是个帝王,怎么有些时候偏又那么容易害臊。
姜念觉得神奇,笑得眉眼弯弯,抬手突然捏住了裴珺的耳垂。
裴珺浑身顿时僵硬了,像块石头,俊郎的侧脸也蔓延起了不正常的红。
“好了,念念别闹了,”裴珺抬手抓住了姜念的手,拿了下去,这才说:“快去沐浴吧。”
姜念头一次对裴珺生了些逗弄之情,故意问:“之前皇上不是都要和嫔妾一起沐浴,这次呢?”
“你……”
裴珺扭头看她,姜念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明眸善睐,故意勾他。
裴珺像泄气了一般,声音含糊不清:“你有身孕了,朕又不能……”
“哦~”
单这一个字,姜念把尾音拖得极长,紧接着就换来了裴珺单方面的制裁。
她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裴珺又把她抱了起来,到了屏风后,挥退了四周通红着脸颊的小宫女们。
姜念有些急了,揪着裴珺的衣领,将他的龙袍扯皱,娇声问:“皇上要做什么?”
裴珺难得露出一个堪称轻佻的笑意来,在姜念耳边缓缓吹了口气,嗓音低哑:“自然是要伺候你沐浴了。”
温热的水中,姜念和裴珺面对着面,她的两只手虚虚搭在裴珺的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盯着裴珺的头顶。
裴珺小心地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水下肆意游动。
……
第二日,姜念起得晚了,裴珺下朝都过去半天,她这才悠悠转醒。
她虽然怀着孕,可身体的激素好像没有影响什么,皮肤还是同往常一般瓷白发亮,满是胶原蛋白,一颗痘都没起。
裴珺这里的早膳很精细,再加上姜念留宿在了这里,御膳房送来的都是比较营养清淡的膳食。
她食之无味,却还是多吃了些。
裴珺看着依旧容光焕发的姜念,突然有些骄傲,道:“朕的念念皮肤就是好,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极美的。”
虽然不知道裴珺这莫名其妙的骄傲来自何处,姜念还是接下了这声夸赞。
回到景仪宫,姜念去寻了颖妃,没成想颖妃这里很是热闹,有好些个绣房的宫女围着颖妃,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姜念脚步放轻,抬手撩开了珠帘,站在一个宫女身后去看。
原来是颖妃正在学着绣小孩子穿的兜肚,周围的绣娘一个接着一个说个不停,教着她如何绣。
颖妃把针收了起来,姜念这才突然开口:“姐姐这是为我的孩子准备的吗?”
颖妃被吓了一跳,四周的宫女行礼,她拍拍胸脯,道:“你过来了也不说一声,真是要吓死我了。”
姜念让宫女们起来,笑嘻嘻地坐在颖妃身旁。
颖妃嗔了她一眼:“不是为你孩子准备的,还能是为谁?”
姜念失笑:“可这未免太早了吧,刚三个月呢,是男是女也不知道。”
颖妃又捻了根线穿了过去,一边绣着一边说:“不早,我绣得慢,就是因为不知道男女,要绣双份呢。”
姜念随手拿过方才没修好的残次品,道:“绣双份太辛苦了,干脆都做粉色的,就算是个皇子,也让他穿粉色。”
仔细想想,刚生下来的孩子,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好看。
颖妃莫名觉得姜念这个即将做娘的人很不靠谱,板着脸道:“你就别出声了,说个话就让我生气,反正是我绣,你就别操心了。”
姜念闲不住,在一旁跟着学,她还没有预想过未来,可今日看到颖妃的举动,莫名有些憧憬。
她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这一生最好都不要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里。
外面的世界繁华辽阔,该好好出去见识一番。
颖妃认真绣着,姜念时不时打打下手,她学得快,手也巧,能在修好的图案上再精细加工一番。
两人忙活了一个下午,等姜念回去的时候,顾良和孟二两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刚在颖妃那里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立刻紧绷起来,顾良见到了姜念,不自主地绷了绷下颌,道:“小主,回宫后,之前在行宫马厩里的奴才也跟着回来了,卑职二人暗中询问,发现那晚有个名叫张弦的奴才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