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小臂上满是红疹,方才用指甲用力抓挠过,多了几道血痕。
整个小臂血红,看起来异常骇人。
裴珺紧紧蹙着眉,问:“太医怎么说?”
太医无奈道:“皇上,这种情况,皇后娘娘只能慢慢熬下去,只要不再接触那些东西,自然就不会……”
“慢慢熬?皇上,您听见了吗?那人真是歹毒,臣妾平日里待她们为姐妹,没想到会用这样恶毒的招来害臣妾。”
裴珺听后,略有些忧心忡忡。
皇后这张脸虽然暂且被药膏糊了起来,看不出什么异常,不过此时若将这药膏洗去,只怕这张脸和小臂一样了。
皇后见裴珺不讲话,轻咬下唇,她伸出手轻轻揪住裴珺的衣袍,哽咽道:“求皇上为臣妾做主,这件事一定和昭妃与瑾嫔脱不了干系。”
裴珺心中自然是相信姜念的,她心思纯良得很,且素来与皇后无冤无仇,更不可能用这样的法子害人。
至于昭妃……
裴珺回想起了当初昭妃流产后泪水横流的模样,苍白的脸、崩溃地哭喊……
昭妃、宁嫔二人的泪水仿佛还在昨日,裴珺叹了口气,沉声道:“把花房的奴才都带来,派人挨个审问,务必找出是谁下了药。”
皇后的眼眸被泪水冲刷过后异常明亮,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眼底愤怒之情翻涌,两个贱人……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与此同时,景仪宫内,昭妃走了进去。
姜念开门见山道:“皇上派人去审问花房的奴才们了,皇后心中估计猜得**不离十了……你可打点好了那奴才?”
昭妃心中畅快,不由得笑出了声,说:“那奴才答应了本宫,本宫也会给他许多好处,不过,这事既然皇上插手了,那本宫就有被发现的可能。”
姜念一听,又气又急,道:“我以为你寻了什么万全的法子,她可是皇后,皇上自然不会轻飘飘略过此事,你若是被查出来了……”
“查出来就查出来!本宫恨不能亲手杀了她,只是让她难受几日罢了,算是便宜她了。”
昭妃眼中满是狠厉,姜念摇摇头,看着眼前雍容华贵的女人,这才反应过来。
昭妃不能去加害大皇子,所以哪怕自己被降位,被惩处,也一定要不管不顾地让皇后付出一些代价。
姜念扯了扯嘴角,这一点上,她倒是极其佩服昭妃。
不过自己显然不能行如此冒进的路线,毕竟自己的位分是关系到未来的。
昭妃说完那通嚣张又癫狂的话后,自顾自地垂着头,摸了摸肚子,喃喃道:“本宫多想用皇后的性命来祭我那未出世的可怜孩子……”
姜念心情复杂,她明白昭妃满心的怨恨,若她在这世上了无牵挂,兴许真的就要同皇后一命换一命了。
可是她不能,身为朝中大臣之女,身为后宫妃子,她被捆绑了一根又一根看不见的铁链,苦苦挣扎,就连报仇,也只能一步步退后,最终选了这么个不算狠心的法子……
“娘娘,人活一世,万万不可被仇恨牵引着走,未来到世上的孩子,也不愿他的母妃活得这样痛苦,倘若他提前知道,估计也不会去到娘娘的腹中。”
姜念只能这样安慰她,昭妃落下一滴泪,冰冷的珠帘无力地垂下,此时的她,像极了开得萎靡的花,又像只伤痕累累的孤鸟。
那滴泪落在她的唇边,苦涩又冰冷,昭妃无力地抬了抬唇角,道:“想来,再过会儿,皇上就该传召本宫过去了,本宫不能在你这儿害了你,就先回长乐宫了。”
说罢,她慢慢起身,落寞地离去。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奴才受不住严刑拷打,舍弃了昭妃曾经所说的银子,若是连命都没了,要那些银子有何用。
姜念静静坐在屋内,看着窗外的太阳被大片的云遮挡,涩然一笑。
也是个不出所料的结果,奴才把什么都招了,想来裴珺定然是万分生气的。
沉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娘娘……”
姜念回过神来,突然说:“咱们也准备着吧,一会儿本宫也要过去了。”
沉香一愣,姜念呵笑道:“皇后不傻,知道这事也有我的功劳,不过,皇上到底愿意相信谁,还未可知啊。”
说罢,姜念眼神坚毅,裴珺对她的心动值已然许多了,皇后没有任何证据,裴珺不可能信她。
沉香不解道:“娘娘虽说未可知,可奴婢却能感觉出来,娘娘是十分自信的,为何?”
这次轮到姜念愣神了。
为何?
她也回答不上来,难道就是因为系统所测定出来的心动值吗?可说白了,那终究只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她的潜意识中,就是觉得裴珺会维护自己,就是觉得他会在皇后和自己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
姜念被传唤过去时,凤华宫内已然一片争执的声音。
皇后指着昭妃,恨声质问:“昭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要害得本宫毁容!”
昭妃一看皇后那狼狈滑稽的模样,还有露出来的红痕,就忍不住想笑。
不过,她倒也不傻,这种时候还是在据理力争,裴珺听得头痛,看见姜念一来,他满脸无奈道:“不必多礼了,你过来,朕有些事要问你。”
皇后一看姜念也来了,暂且不和昭妃争论了,立马大声道:“瑾嫔,美容养颜的法子可是你告诉本宫的,如今本宫成了这副模样,你敢说和你无关吗?”
皇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她现在该丢的脸都丢完了,此时也无所谓什么了。
姜念一进来就被劈头盖脸一顿质问,动了动唇正欲讲话,谁知裴珺先“啧”了一声,不满道:“皇后,朕还没开口,你有什么着急的?”
皇后的躯体一僵,不甘道:“是。”
姜念对上裴珺那温润的眼神,眉眼缓和了下来,温声道:“皇上有什么想问的?”
裴珺叹了口气,上来直接说:“朕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不过皇后这副样子,总要有个说法,所以,朕才想问一问,你那天说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