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贵人嘴唇有些颤抖,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好,为何皇上这般嫌弃她?
她带着哭腔,鼻尖发红,轻声问:“皇上,是嫔妾哪里做得不好?让皇上不高兴了?”
裴珺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打算回宣明殿洗漱一番更衣,道:“你不必多想,你没错,是朕夜里在榻上睡不着,就来这儿坐着。”
裴珺这个说法自然是安慰不到宜贵人的,她没有刨根问底,只是红着眼眶盯着裴珺。
她就是想看看,这个冷漠的男人,能不能因为她的眼泪,哪怕递来一块帕子。
裴珺抿了抿唇,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伤到宜贵人的自尊心了,毕竟,没人希望两人的第一夜,其中一人不愿意同床共枕,宁愿坐着睡了一晚。
他道:“你这屋子太空了,朕会赏赐一些东西。”
说罢,他抬步去了宣明殿。
呵……
这点赏赐,只是给她的补偿罢了。
这算什么!
她入宫,就是要做贵妃的,结果皇上压根不宠幸她,这样的羞辱,谁能受得了!
屋内一片死寂,春桃急促的脚步声从外传了进来,她一看自家小主脸上还挂着颗泪珠,哎呦一声,忙问:“小主,发生什么事了?”
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昨夜里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今早小主还哭了。
宜贵人擦了擦眼泪,道:“若是有人来问,你就说我已经侍寝了,这个脸,我实在丢不起。”
“小主……”
春桃的心一凉,这么说来,皇上当真没有……
宜贵人闭上眼睛,似乎是觉得荒谬,小声道:“没想到啊,皇上竟还是个痴情郎,那我们这些妃嫔,算摆设吗?”
请安散去后,宜贵人和文贵人一同坐在凤华殿内。
皇后知道昨夜里,裴珺翻了宜贵人的牌子,今早细细打量她一番,只发觉她俏脸微微泛白,没有一丝一毫承宠过后的样子。
她主动问起,宜贵人也不在意文贵人会不会笑话她了,反正她们现在已经是同一阵营。
皇后得知裴珺并未宠幸宜贵人,脸瞬间垮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裴珺这是打算专宠姜念了?
倘若连新人他都提不起兴趣,更指望不上旁人了。
这件事她还需告诉太后,两人要细细商讨一番。
宜贵人并未哭哭啼啼,她觉得那样太小家子气,只是面庞黯淡无光,有些落寞。
皇后啧了一声,没好气道:“先别急着难过了,日子长着呢,总有你得宠的机会。”
要想让裴珺能看看别人,就得把他在姜念身上的注意力转移。
奈何姜念这人沉稳的很,当初挑了她和颖妃的错处,也被她平安化解了。
还能有什么问题呢……
皇后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先让她们回去。
紧接着,裴珺即将过生辰的消息悄悄传遍了后宫,当初在行宫,姜念那打压式的一舞,让其余人皆黯然失色,如今,皇后特意嘱咐了三位新人,让她们特意避开舞蹈。
宜贵人听说了这件事,嗤笑一声,不屑道:“跳舞取悦男人,登不上大雅之堂,到底是宫女出身的人,也就能想出这种法子了。”
她从小就学着写字、作诗,亦会吹箫、弹琴、下棋,什么文雅之事,她都学过一些。
君子有六艺,女子有八雅。
到那时,不仅仅是后宫嫔妃,亲王也会到场,这种场合,谁是最有才华的女子,自然会得到众人的称赞。
玫常在会绘画,已经着手去画了,神秘兮兮的,谁都不给看,宜贵人去打探过一番,又被玫常在装傻推脱过去。
皇后不想凑这个热闹,皇上过生辰,她送什么好东西,只怕都比不上美人一舞,既然如此,何必在这上面费心。
皇后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她的宸儿。
到那时,让宸儿为裴珺准备什么生辰礼物,裴珺自然会龙心大悦,她教子有方,也能给各位亲王看看,中宫之主,就应当是她这样的。
景仪宫,颖妃逗着珩儿,问道:“皇上生辰将近,你可有什么想法?”
之前她自己过生辰,裴珺送了她许多东西,又给她看了独属于她一人的烟火。
姜念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不仅仅是因为他付出了,所以自己想还回去。
更多的,她只是希望,自己能陪着裴珺好好过一个生辰。
姜念没回答这个问题,不知道思绪飘向了何处,眼神飘忽,嘴角还微微扬起。
颖妃一看她这表情,无奈道:“我不是问你私底下和皇上怎么样,到了那一日,就算你不准备什么才艺,只怕别人也会主动提及你。”
姜念唔了一声,摸着下巴悠悠道:“诗酒花茶,琴棋书画,我选一样就是了。”
颖妃竖起手指头,说:“诗,你就算当场能作诗一首,未免也太敷衍;酒自然不合适,你也不能当众表演个插花,茶艺……你懂吗?”
姜念:……
她当然不懂。
她啊了一声,双手抱头,作痛苦的表情,故意搞怪:“脑袋……脑袋好痒。”
珩儿啊啊叫了两声,也抬起了两条肉嘟嘟的小胳膊,但是他四肢控制的不好,猛得一甩,小手反而打到自己的脑门了。
颖妃哎呦一声,忙抬手揉了揉,笑道:“别哭!不痛不痛。”
姜念噗嗤一笑,两只手托着腮,歪着头思索,像是个愁明日该穿什么漂亮裙子的少女。
颖妃之前送了她一套舞裙,可谓是华丽夺目,可姜念不打算在这种场合上献舞,“诗酒花茶”是排除了,只剩下“琴棋书画。”
颖妃继续毫不留情道:“下棋你是挺厉害,不过你会画画吗?”
姜念:……
“不瞒姐姐,我不仅不会画画,字写的也不好,一开始像狗爬,后来练着练着,就写的好看一些了。”
颖妃也替她发起了愁,“琴……会弹琴的可不在少数,吹笛吹箫的估计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