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看着裴珺的视线一直不肯从她手背上离去了,无奈一笑,脸颊突然漾起一片绯红。
她喝了点酒,脸上本就有些泛红,如今红了脸颊,看着倒像是发烧了一般。
裴珺见状吓了一跳,忙伸手去试她额头的温度,姜念趁机道:“皇上,臣妾其实……准备了生辰礼物。”
裴珺的手顿了顿,“真的?!”
这声疑问激动又兴奋,裴珺一向淡漠的眼眸被喜悦替代,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姜念,问:“是何物?快拿出来给朕瞧瞧。”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姜念头一次真心实意地为一个男人准备礼物,其中蕴含的情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裴珺也是隐隐约约察觉出这次姜念的羞赧,愈发期待了起来。
姜念起身,朝着里间走去,手中拿着一条衿带。
裴珺定睛一瞧,立马低声笑了出来。
难怪姜念这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女子为心爱的男子亲手缝制衿带,象征着与其情意绵绵,亲密无间。
且这衿带还是非常用心缝制成的,包边的针线被藏得极好,针脚密实又整齐,整体是月牙白色的,和他今日穿的衣袍颜色相衬。
这上面的图案是祥云纹,用金线绣在正中间,异常精致,两侧藏了几片竹叶,此外便是大气磅礴的金龙图案,这衿带的分量沉甸甸的,单是瞧着都知道其万分重工。
裴珺欢喜得很,姜念本还有些忐忑,看到裴珺喜上眉梢的模样,放下心来,正想说话,突然被裴珺一揽细腰,紧接着就跌入温暖宽阔的怀抱,她抬起头,炽热的吻落在她的额间。
屋子的门被关上,裴珺直接动手将现在腰间的衿带解开,姜念帮他把自己绣的这条束在腰间,原先的玉佩重新挂上,真真是与今日的衣裳相得益彰,远远看去尊贵雅致。
裴珺低着头看了半晌,干脆把原先的那条衿带一扔,笑吟吟道:“不要那条了,朕今日就束着这条衿带出去。”
“对了,念念为何会选这个颜色?”
姜念轻声说:“臣妾见惯了皇上那些玄色、明黄色的衣袍,总觉得皇上特别适合月白色的衣裳,温润如玉,好看得很。”
裴珺突然就很高兴,自己今日选了这身衣裳。
他道:“既然你喜欢这颜色,那朕日后就多穿这种颜色的衣袍,你也多喜欢喜欢朕,好不好?”
最后这句话来得猝不及防,姜念一掀眼皮,对上了裴珺极认真的眼眸。
她眨眨眼,立马回应道:“臣妾一直很喜欢皇上。”
“不,念念,朕能感觉到。”
裴珺一边说着,一边执起姜念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口处,温声道:“你的心,直到现在,才开始真的为了朕而跳动。”
……
姜念分不清究竟是谁醉了,好像是裴珺,因为他以前从不说这样的话,可他的眼神又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醉的或许是她自己。
姜念沉默良久,在酒意的催化下,她脑海中疯狂叫嚣着一个问题,她不再犹豫,直接问了出来:“如果有一天,臣妾突然离开皇上了,皇上会怎么样?”
裴珺毫不犹豫道:“那朕一定会派人找到你,你也不可能离开朕。”
姜念摇摇头,眼眸平静又悲伤,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她道:“臣妾是说如果,如果臣妾能离开皇上呢?”
裴珺虽不理解姜念为何执着于这个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顺着她的思路沉吟片刻,道:“那朕一定会去找你,无论你到天涯海角,朕一定要找到。”
“如果皇上找不到呢?臣妾的意思是……我不存在于这世上了。”
裴珺一听,当即皱起了眉,食指弯曲敲了敲她的额头,“别说这种话。”
姜念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她没有听裴珺的话,只是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裴珺这才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一些隐秘的担忧与悲伤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他看着姜念哀伤的双眼,难得慌了神。
“什么意思?你以后会离开朕?朕不许。”
裴珺用力攥着姜念的腕骨,力气大到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红痕,可不知怎的,他总是觉得,无论自己用多大的力气,似乎都无法留下姜念。
姜念仰着头问:“皇上会伤心吗?还是说,只是伤心一些时日,日后便会有旁人走入皇上的心中,臣妾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裴珺的双眸猩红,闻言突然微微用力,姜念被迫一步步后退,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朕自然会伤心……又怎会喜欢上别人,姜念,朕的真心就这般不值钱?能轻易爱上别人,你把朕当什么了!”
随后,裴珺偏过头去,姜念动了动嘴唇,知道是她不好,她不该说这个话题,伸手想要抚摸裴珺的脸颊,却突然触碰到了冰冷的泪珠。
姜念彻底愣住了,她感受着手指上的湿意,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
裴珺突然将头偏了回来,用力吻住了姜念的唇。
这个吻掺杂着微苦的泪水,两人唇瓣厮磨许久,裴珺微微抬起头,道:“你告诉朕,咱们都这样了,你分明喜欢朕,难不成日后还要离开朕?”
随后,裴珺像是突然泄了气,气势不再像方才那般逼人,委屈巴巴道:“以后不许这样吓朕了,听到没?”
“……是臣妾不好,皇上别哭了。”
“朕没哭。”
“好,皇上没哭。”
姜念突然就醒酒了,难不成男人的眼泪真是女人的兴奋剂,她也不再难过,只徒留裴珺一人还沉浸在害怕、难过的想象中。
她舔了舔唇,十分轻佻地伸出手指挑起裴珺的下巴。
纤细修长的眼睫上沾了些泪水,眼尾泛着红,鼻尖也有些红,瞧着好像是被她欺负了一样。
姜念愈发兴奋,双手好像是被施加了什么魔法,忍不住朝裴珺的脖颈处探去。
裴珺:……
他立马抬手制止,用眼神询问姜念。
姜念有些尴尬,又得寸进尺道:“皇上,以后能不能不只是穿这种颜色的衣袍,没事也哭一哭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