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他就沉沉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
可是等了许久,皇帝也并未下令处死,只是冷笑一声。
“你这种茅坑里冥顽不灵的臭石头,朕怎么会舍得杀呢?朕还要留下你恶心司马烈呢!”
“嗯?”
宋正濂当场便是愣在了原地,满心疑惑地看着皇帝。
“陛下,你这是何意?”
秦钰掏出来早准备好的试卷,直接扔到了他的面前。
“你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
后者带着好奇怀疑之态度,将试卷缓缓打开。
随即,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这是?”
“此乃密封卷!”
“所谓的密封卷,便是提前编好考号、姓名、考场,所作答的试卷全都由专人统一笔迹誊抄,这样一来,即便有心袒护,也不知道哪个试卷是哪个人的,从根本上杜绝作弊!”
对于一个后世的现代人来说,这样的防作弊手段已经稀疏平常,但也难以防止更多的作弊手段。
可对于目前的时代,那可就太先进了!
以至于听到了这个想法之后,宋正濂露出了激动且不可思议的表情,“陛下,这究竟是哪一位天才想出来的绝世妙计啊!”
旁边的安福在一旁忍不住解释起来。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多的,你就不必问了,陛下早就为你想好了脱身之计!”
“明日早朝之上,你就说这密封卷是由你发明的,如此以一来,不仅可以免去一死,你还能顺理成章的升官,进入科考考官的核心圈!”
听着他的话,看着眼前的皇帝,宋正濂直是身躯发颤。
陌生!
太陌生了!
这还是他所了解的昏君吗?甚至是世人所熟知的那个昏君吗?
“陛下,微臣还是不甚明了。”
“不明了什么?”秦钰莞尔一笑,似乎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宋正濂这人他也观察过了,结合其生平出身来看,相当值得一用。
本身饱读圣贤之书,且做事干练,为官十分清廉。
不过就是有个缺点,他不像是孙嘉臣一般圆润,性子过于刚烈,易于冲动。
不过是个人怎么会没有缺点,多跟一跟自己,这些都会改一改的。
“你说的不明了,应该是对于朕不明了吧?朕不想去说,你自己悟便是!”
书能读到这个份儿上,秦钰就不信他智力不足。
果然,后者眼珠子已经转了起来,其中散发淡淡光芒。
世人皆说皇帝昏庸无能,好色暴戾,但结合他目前的处境来看,若是想要生存下去,也只能装作是这么个形象!
司马烈大肆揽权、皇宫甚至都被渗透成了筛子,此刻的皇帝,若敢表现出任何的有脑子之举动,丞相岂能放过他?
眼前这年轻的皇帝,岂止是聪明,简直是颖悟绝伦!
当即,宋正濂心中升起一片胆寒,他顿时觉得这偌大朝堂乃至整个皇宫,都是一盘巨大的棋局。
而在看似只有两人博弈的棋手的局面下,后面还隐藏这一个更为恐怖的棋手!
他在隐隐操控着两方势力!
噗通!
想到这里时,宋正濂冷汗打透全身,径直跪下。
“小臣宋正濂,发誓护佑大夏,做好臣子之本分,尽心竭力辅佐陛下,怯除奸佞!”
“很好,起来吧!”
秦钰对这个干瘦的中年男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看着桌上黯淡下去的烛火,他摆了摆手。
“皇宫依旧是个危险的皇宫,你不宜呆得太久,以后做事,多看朕的眼色行事,切记鲁莽冲动。”
“是!”
如今当然不是和司马烈全盘翻脸的时候,在皇宫中,还称得上安全的,便是这地道了。
为防止泄露此隐秘地点,秦钰只能吩咐道:“宋爱卿,还得委屈你进麻袋出去了。”
“不委屈!”
配合着大虎的动作,宋正濂径直钻入麻袋之中。
出宫路上一切都算顺利,有着安福在旁边跟随,没有召至怀疑。
可就是在宫门前,张世荣却贴了过来,紧盯着明显呈人形状的麻袋,谨慎问起。
“安公公,这个点了,本将还是要例行盘查的。”
安福早就想好了说辞,老脸笑成了菊花。
“她呀,她就是个宫女,这狗奴婢伺候皇上不力,便是被活活打死了!”
“尸体嘛,自然是凄惨无比,还是不要打开看了,免得脏了张将军的眼。”
闻言,张世荣已经暗暗鄙夷起来。
这昏君,好色肆意酒肉后宫也就罢了,竟然还是如此暴戾,宫女本就是下人,哪儿懂那么多礼仪,平常连男人都见不着,哪儿能伺候好男人呢?
而且,这还仅仅是安福的说辞罢了,谁知道这昏君是不是好色无度,花样百出,使出了些变态的手段,把人活活玩死了。
踢了踢麻袋,张世荣摇头,“不管怎么说,本将的职责于此,例行例行,还请安公公配合吧。”
安福当即皱起了眉头。
这狗东西,怎么如此难缠。
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还想硬查。
正紧张之时,却是在不远处传来朱肥催促声音。
“老子正他妈找你呢!快,那群军二代又赢了老子几千银子,你也别傻守宫门了,快来跟老子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安福知道这是朱肥在有意替自己开脱,赶忙借坡下驴道:“张将军,咱家看你也有事要忙,还是赶紧去吧,咱家这儿是替陛下办事,就不必查得这么仔细了。”
“嗯张世荣一时间也动了赌兴,沉顿一二秒,直接抽身走人,甚至连声招呼都忘了打。
“朱将军,一定要等我!”
安福与远处的朱肥对了一眼之后,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