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群中走出一人,高大魁梧,带着一顶斗笠,林娟然没有看出来是谁。
这时,林母王氏往前走了好几步,一脸不可置信的喊道:
“相公,你是相公,啊------!”
王氏激动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林娟然这才反应过来,这难道是父亲林贤?
林贤一把将王氏扶了起来,王氏的眼睛再也离不开他的脸了。
王氏回头喊了林娟然一声:“这是真的吗?娟儿,你快过来看看。”
林父离家的时候,林娟然才五岁,记不起父亲的脸长什么样了,看着林老太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想必是真的了。
林父温和的看着妻女,林娟然将记忆中父亲的样子和现在对起来了,是啊,那时候的父亲也是这样看着自己。
林娟然坚定地对母亲点了点头,王氏才放心下来。
一直拽着姐姐衣角的林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还在念叨着:
“我也有爹了,谁也不能再嘲笑我是没爹的孩子了。”
林娟然眼里瞬间也充满了泪水,一家子正哭得厉害。
大家还没有回过神来,林老太一嗓子将注意力拽到了自己身上。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你媳妇女儿就把娘逼死了。”
林老太恶人先告状,一下子给林娟然母女三人安上不孝的帽子。
还在林贤怀里的妻子王氏,身体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林娟然刚想开口反驳,被父亲给挡住了。
林贤给大女儿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说道:
“据我所知,我林贤家和老宅已经分家了,如此一来,不知母亲来此地有何事?”
林老太一看,大儿子已经知道了分家的事情了,过继的事情更不能提了,林老太一时语塞,就听到林贤接着说。
“我失踪数年,母亲和长辈们就是这般照顾我妻女吗?”
林娟然心里舒坦了,父亲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明白。
林老太一听,立马急了起来,喊道:
“你不问问你那好女儿,我的好孙女,是如何将我一个老太婆,扔到了大街上,还问我如何照顾她们?”
林娟然反驳道:
“你也知道丢人啊,你还赖在我家不走,我同你说了呀,不走就丢出去,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将你丢出去了,放心,我小心着呢,也没有摔坏你啊。”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毕竟最近的乐子不多,林老太被扔出来的样子,大家还记得挺清楚的。
林老太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再加上平日做农活晒得厉害,竟像一个熟透的茄子,提溜在脖子上,大嗓门地吼道:
“老大,你今天不教育教育这个死丫头,对不起我的养育之恩。”
林老太将大儿子林贤架了起来,用孝道来管教了。
林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艰难地开口问道:
“难不成母亲真的要我将过往一桩桩的讲出来,才肯罢休?”
林老太还是不罢休,一定要给林娟然颜色看看,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林贤接着说:
“母亲,当初为何分家,还不是你想将娟儿卖几两银子,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回来,蓉儿也差点被你淹死,桩桩件件,都给你留着面子呢。”
众人惊呼,原来最开始的分家还有这样的内情,怪不得那一段时间,林贤的脸色那么难看。
林老太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反驳道:
“两个赔钱的丫头,我要卖了也是为家里挣钱了,只有你这个野种,才把她们当宝贝。”
林贤一听,脸色都变了,纳闷地问道:
“母亲刚才说的什么,什么野种?”
林娟然一看父亲的脸色,这里面还有内情?
林老太顾不得想了,直接说了出来:
“你就是一个野种,是你爹在后山上捡的,你没发现自己和老二、老三都长得不像吗?”
林娟然这才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每次看到老宅的人,自己总犯嘀咕,一家子怎么长得如此猥琐,幸好自己和妹妹没长那样,原来是这个缘故。
林贤接着问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们一家都入不了你的眼,你从来没有盼过我的好,原来是这样啊!”
林贤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林娟然接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分家分得正好,以后也没有这门亲戚了,老死不相往来吧。”
父亲林贤也回过了神,说道:
“娟儿说得对,以后莫要来往了,你们只当没有养过我这个儿子,我也没有这样的父母。”
林老太继续说道:
“你说断那就断了,不可能,我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来气我的,你个不孝子。”
林贤转身向林娟然要了切结书,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每读一句,林老太的脸色就更白一分,等读完的时候,老宅众人已经没有了言语。
至此,族长林老爷子站了出来,说道:
“既然林贤已经回来,那就没有了过继的必要,至于那切结书自是有效,你们两家以后不要再往来了。”
人群里传来了叫好声,最近的林家老宅的种种作为,跌破了众人的眼睛,不过是看着人家有银子了,变着法的来夺罢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林老太了。
林家老宅的人知道讨不到好处了,纷纷离开了。
林彬走在最后,想和回来的大哥说说话,可是看着媳妇的肚子,今天的事情,自己家也有份,也没脸再呆着了。
众人和林贤纷纷打了招呼也就散去了,今天林家发生太多的事情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林贤扶着王氏,带着两个女儿回了房间。
王氏憋了好久的问题,终于可以问出来了:
“相公,这几年你到底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