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然一听,这事情也没有说清楚了,万分感激地将柳婶子送了出去,关好了自家的门户。
等到林娟然回到正屋的时候,林母已经在林蓉的照顾下喝水。
林母顺了顺嗓子,说道:“你父亲一直想说的,担心你们没有办法接受,只告诉了我一人,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这么快啊?”
林娟然这才明白,原来父亲每次的欲言又止,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她无法理解的是,父亲为何不同自己讲,有那么多的机会,自己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也不会大哭大闹,但是为何没有同自己讲。
说什么没办法接受,还有比现在突然离开更难受的事情吗?
林娟然看着累得睡着的林蓉,心底有点埋怨父亲了。
可是看着母亲的样子,也没有办法说出责备的话。
“母亲,你先好好睡一觉吧,伤心过度对身体不好,事情明天再说。”
林娟然安抚完母亲,自己也回房了。
但是,睡得不安稳,梦里都是自己小时候受欺负的情景,因为父亲没在家,被人骂说是没爹的孩子,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林娟然尽力忽略,可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许多记忆还是回来了。
等到早上醒来的时候,半边枕头都湿了,摸了摸脸上还有泪痕,可是心情却放松了好多。
林母正在灶台烧火做饭,林蓉正在院子里丢石子跳格子。
林娟然接过母亲手里的柴火,蹲在灶台烧火。
林母想说点什么,可是烟雾缭绕中,看不清女儿的表情,说实话,自己这个大女儿的心思,已经摸不透了。
如果昨天不是自己过于伤心,也不会让林蓉去了县里,她原本打算去找大女儿,慢慢说给她听的。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不知道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等到安静的吃完饭,林母都没有找到机会,一开口说林父的事情,都让林娟然拿其他的话头避了出去。
林娟然也不想这样,但是她此刻不想和母亲争执,只能说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母女三人中,现在情绪最好的是林蓉了,一天的时间,看到姐姐,已经将父亲离开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林蓉两岁的时候,林父已经消失去了北地打仗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也没有留下许多印象,只是昨天外人来访和母亲的哭泣吓到她了。
吓得她急忙找了林二哥,求他带着去了县里,自小是母女三人相依为命,姐姐又是自己心目中最厉害的人,林蓉看见姐姐,自己的心已经放下来了。
此刻的局面是,林娟然想起来父亲,心里就难受,北地打仗,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面对母亲,就更难受了。
虽说儿女是债,可有的情况,父母也是前世欠下的债啊。
林娟然对父亲的无言和母亲的隐瞒,暂时还没有想明白。
可是林母已经沉不住气了,她走到林娟然的屋里,开口说道:“你父亲不想你们伤心,所以才没有讲出来,你父亲走的时候就担心这样,但是你看现在,还是成了这个样子。”
林娟然回道:“一家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也是因为我和妹妹着急啊,为什么一定要弄成这样,如果一早就说了,我们也有个心理准备啊,现在算什么,如今家里需要父亲的支撑,可是他却不得不走了。”
接着说道:“我也不是想责怪谁,但是明明能说清楚的事情,为何一定要女儿难受才可以,难道女儿一定要跟着担心受怕,你们都开心了?”
林母说:“娟儿,事情不是这样看的,真的,你父亲一直非常内疚,没有和你说一声,但是也是怕你担心啊,再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北的,这次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林娟然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竟然在这个问题上,一味地站在自己立场上,难道她的要求不合理吗?
可是并没有,林娟然想算了,事情已经成了这样,还是做好下一步打算才行。
自己还得收拾现在的局面,不然,又能怎么样呢,母亲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现在家里家外许多事情,必须要重新布局才行。
再说起话的时候,林娟然语气已经和缓了许多,同母亲说道:
“那母亲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家里的事情该如何安排?”
林母说:“你父亲走的时候说了,什么都听你的就行,你咋说,母亲咋做。”
刚说完,林母也觉出了不好意思,林父一走,真的给林娟然一个措手不及。
林娟然想,母亲是个没主意的,父亲在的时候听父亲的,现在父亲走了,就听女儿的,这样也行吧,至少处理完这个事情,不会再给自己添乱子了。
柳村不能留林母和林蓉在家守着,林娟然怎么也放不下心来,那势必要一同去店里了。
可是家里这一摊子事情该怎么安排呢?
现下的土豆种植技术呢也成熟了,外村的人也已经开始种了,村里已经种植的,已经收成了一季,大家也有了种植心得,以后种植上的事情也不担心。
可是现在缺一个妥善可靠的人,林娟然也没有想出来一个所以然来,想来想去,都难以周全,索性不想了,等等在想也是一样的,不急于一时的。
可是没有留给林娟然太多思考的时间,问题就解决了,说起来就不得不说有心思活络的人。
早饭过去,林家人就没有断过,村里人零散的过来安慰林母,说是安慰,其实也是在打探,现在的林父不在家,如今林娟然要去县里,自己村种植的土豆以后是个什么章程,心里都没底。
除了给自己家打听,也有给外村亲戚打听的,种了一季土豆,大家手里都有了点闲钱,又听说无论谁家有,林娟然都收,这下种的人就多了起来。
还有原来没有种地,错过一次,可不能错过第二次了,可是林家出现变故,大家可不是非常关心嘛。
等到林娟然应付得差不多的时候,隔壁的柳婶子端着一盆红烧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