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箐笑话自己。
他不是什么情圣,也不是对诸葛玘诺一往情深,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他对她就生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一种叫做占有欲的东西。
明明知道米贝对她也是有不一样的感觉的。但是米贝不说,她似乎也没发觉,两人似乎也不太交流,尽管如此,他依然能感觉到米贝对她的那种特殊。
可他选择忽略。
甚至这段时间有意制造的所谓的培养感情的时间,出于心虚,他都是找了米贝不在的时间,还有这荒唐的吻戏,出于心虚,他也瞒着米贝。
不过是为了离她更近一点而已。
他嘲笑自己的丧心病狂。
想起徐飞的话,对这个女人,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他已经给了太多关注和在意。
千不该,对这样一个女人动情,万不该,还肆意地付诸行动。
他不清楚黄苍染和诸葛玘诺在争吵挣扎些什么。他只知道,他计划的报复性地靠近,最终把诸葛玘诺推向了别人。
或许,那才是她该去的怀抱,和他只不过是演戏。
从来也只是戏而已啊。
邓箐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十分可笑。
不想再看这种戏码。
道歉,她也不会需要。
转身,结束,是他的尊严和潇洒。
诸葛玘诺被黄苍染吻得全身热浪翻滚,她觉得自己太不争气,明明在生气,身体却被他撩拨得那样诚实。
随着**的热浪涌来的,还有曾经的记忆。在江滨的长椅上的吻;在酒店里那次差点犯禁的吻。
羞耻的感觉化作力气,使她挣脱了黄苍染的禁锢,她后退了几步,泪眼婆娑。
“这么多年了,你会的,还是只有这个!”
“苍染,哥哥。”
“你走吧!”
她让他走。说完,却是她先转身跑开。
一如当年,被他亲吻的她,转身离开的样子。
黄苍染呆在原地。
这么多年,原来他们的关系,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哪怕她已经一个人,但他还是不能成为她身边的那一个。
也不是没有改变。在黄苍染心里,这颗有关她的芽,已经生了根。更深更深地扎在心里。
可是谁知道,扎在心里的,究竟是根还是刺呢?
否则,为什么尽管他无数次的麻痹自己,到现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看着她离开,他心还是这么痛?
黄苍染太了解诸葛玘诺,他知道,她让他走,已经是她能平静的极限。
她需要一段时间,或许是很长一段时间,来调节自己。在心里把“诸葛玘诺”和”黄苍染“,重新放回到该在的位置上。
他深深的明白她心里的症结。
他这么了解她,可今晚还是失控了,与其说失控,不如说他在尝试,抱着侥幸的尝试。
他在赌,这过去的时间,还有这些时间里保持的距离,能足够让她解开心结。
如今看来,完全没有。
他输了。
她离开的样子还是流着泪的决绝。
不过,又如何呢?
他们还有下一个十年。
或许,还是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放下。
不过,又如何呢?
这本就是他最坏的打算。
他拂过自己的唇,心里竟然生出了些许满足感。
总会有些改变的,不是吗?
诸葛玘诺回到化妆间换下戏服。
从被黄苍染拉走那一刻起,她和他过去的0年的种种仿佛倍速在她脑里放映。
浑浑噩噩开着车回到了酒店,她路过邓箐的房间。
虽然觉得邓箐今天一反常态的过分,但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拍戏状态实在不好,再加上黄苍染的事,邓箐也是无辜的。总归还是欠他一句道歉。
站在他门口,想敲门说些什么,但脑子很乱。
黄苍染,黄苍染,黄苍染,全都是他。
她甚至组织不起跟邓箐解释和道歉的语句。
放弃了敲门的念头,回到房间,抱着头痛哭。
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年纪还会为感情的事烦恼。
明明黄苍染就很好,为什么不能就和他一起了呢?
这多纠结,多矫情,多矛盾啊。
可是她又那样深深的明白,正因为自己不再年轻,才更不能轻率。
是,黄苍染很好,但这种好,到她觉得不真实,好到她不敢靠近。
她好怕,怕近的距离打破了距离产生的美。
她好怕,怕有一天他们为无数的琐事吵架。
她好怕,怕有一天他们会陷进生活的细节里。
她好怕,怕他们经不起柴米油盐。
如此这般,伊人在水一方的感觉不是很好?
她是他心中最干净的存在,而他则是她心里最完美的存在。
对于生命里有这样一个他,她很满足了。
为什么要打破呢?
他为什么老想着打破这种平衡呢?
而且,每一次,关于他们的每次想更近一步,都那么不是时候。
上学的时候,他的表白,她接受不了,两人的关系反而变出了很多的顾虑。
大学那晚,他们差点“坦诚相待”,但是没有成功;那以后,她对他从没奢求过什么,也不敢、不想、不再奢求。
结婚的时候,她希望他出现,但是他却出现在了她离婚以后;这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却也是最容易防备的时间。
所以,哪怕他们有时候离得那么近,所以,哪怕无数次,她的心让她靠近他。
起先,或许她还期待些什么;可后来她甚至没有产生过一点侥幸心理,去幻想如果他们在一起会怎样,一次都没有。
因为这个念头早就被她扼杀埋葬。
从她结婚的那天起,就已经完全彻底地扼杀埋葬。
她就是